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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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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新竹腾地站起来,险些没站稳,十指死死抠紧桌面,泪和血一起涌,哭腔满是悲怆,妈!你还是我的妈妈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梁梁覆为了救你,丢了性命,你竟然这么说他

    呵呵,在你心里,妈就是个害人精,是吧?是,梁覆是因我而死,可是我也没逼着他救我!难不成就因为他的一死了之,我就得让我的女儿替他守一辈子,天下没这样的道理!竹子,你听好,这句话我再说最后一次,死前是他求我让你好好活下去,要找个好男人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是我逼的!

    冷冷笑了一声,她继续说:还算这小子明白事理,知道自己即使活着也给不了你幸福,死之前也算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他一个患有心脏病的聋子怎么负责你的后半生?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不许你这么说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泪糊了满脸,徐新竹掩着面摇摇欲坠,肚子坠坠地疼,有些支撑不住了,恍然间,大脑嗡鸣作响,浑身的血液搅乱,一阵天旋地转,眼睛无力般阖上。

    竹子!徐母惊叫,眼见她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通体好似被穿肠破肚,一颗心顿时痛得无以复加。

    赶忙拨打120,她手忙脚乱地去抱她安抚她,字句尽是自责:不要吓我,竹子,妈错了,妈真的说错话了,刚才,刚才都是气话,你别生气,乖啊,挺住,一定挺住啊,救护车马上,马上就到了

    雨声,鸣笛声,哭闹声,担架声

    如同与俗世隔开一层,意识飘飘转转,各种声音在耳畔交织,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不甚分明,想要细细辨别,却只能依稀听见救命,渐渐地,一切变得微弱,呼吸连同声音缓缓坠落,直至陷入沉沉的暗底。

    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你叫什么呀?20岁的女孩坐在江边,大眼睛扑闪,满脸好奇地问不远处清秀的男孩。

    男孩仍专注地摆弄着石桌上的模型。

    喂。她嘟囔,为什么不理我啊?

    一同写生的朋友扯了扯女孩的袖子,捂嘴低声道:他耳朵听不见的,你问了也白问。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算是吧,他就住我爷爷家附近,有时能见到。

    讷讷点了点头,又心不在焉地拿着画笔胡乱画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她看准时机,悄摸凑到还待在原地的男孩旁边。

    你好啊忘了他听不见了,手掌拍打了几下脸蛋,她戳了戳他的肩膀。

    男孩顺着指头寻到一张笑成花的脸,微微惊愕,请问,有事吗?

    声音好好听哦,女孩咬着唇,生怕忍不住尖叫出声。她摇头,又点头,不怕羞地坐在他左边的石凳,拿出手机打字:你好你好,我叫徐新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递给他看,他快速扫过,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人,再抬眼的一刻面露疑惑,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她又写道:那就麻烦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喽,这样不就互相认识了嘛?

    迟疑片刻,扛不住如此热情,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梁覆。边说边用手机拼出liang   fu。

    这两个字啊,好复杂啊。她喃喃自语。

    后来,江边的写生队伍里总是有同一个女孩出没,她来的最早,走得最晚。

    后来,柳树下的石桌旁总是坐着一对男女,女生支着下巴叽叽喳喳,男生时不时红了脸。

    后来,女孩和男孩一起学习唇语,叫我小竹。她趁此机会调戏他。哪猜到他酝酿半天,张嘴唤出口的却是小猪,惹得她不禁笑骂他学坏了。

    后来,全市举行盛大的烟火表演,江边人海拥挤,晚风轻拂,各色焰火冉冉绽放,从灿烂到熄灭,每一束流光都极美。旁边是一群看热闹的孩子,看见他们时刻不停的小嘴,梁覆怕吵到靠在怀里的女孩,用掌心捂住她的耳朵。徐新竹回头,水面和天际的绮丽就在她的背后荡漾,他低下头吻她,目光填满澄澈的虔诚。

    后来,后来,后来

    临近毕业的一个周六,手机被摔到地板上,迎面而来的是徐母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和谁谈恋爱不好,为什么非得找这样的?要气死我是不是?

    踩着支离破碎,徐新竹昂着头争辩:哪样的?什么叫非得找这样的?听不见怎么了,身体不健康怎么了,你这叫歧视!

    我不管什么歧视不歧视的,赶紧跟那小子分手,听明白了吗?

    妈!你太不讲理了,为什么啊,梁覆怎么得罪你了?

    他不能带给你幸福,这就是罪无可恕!

    你怎么知道我不幸福?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别傻了,连最基本的身体健康都做不到,能给你什么幸福?

    不欢而散,再是隔三差五的不吵不休。就这么断断续续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母女关系已经僵硬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梁覆心疼她的难处,一次甚至透露出分手的意思,气得徐新竹三天没理他,还故意找了异性带到他面前晃悠,亲眼目睹的杀伤力有多大,梁覆切身体会,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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