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嘴里一个劲地哄着，语气里全然当对方是个女人一般。
“我是来再了解一下被害人的吸毒史，还有他周围的朋友关系。”
“我过来吧，不怕啊，有哥在。”
“我还是先……”
“要去医院吗？”
“您这就要走吗？我送送您。”岚总没事人一般再次撑起身子，他嘴里说得客套，艾晓昉觉着出于道义也当上前搀扶一把。不料，南都妈妈桑人一站稳，立马将手抽了回去。
“没有。可是，可是小峰死得那样惨，哥，你说，我们这种人能有什么大的过错，什么人要这样对付我们。”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肚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自然而然地凑到沙发前蹲在他的“岚岚”面前。
“我也只是个跑腿的。岚总可不要过谦了。”
“那倒不是。难道你们与人往来就只有那种关系？”
“这些我已经找人整理好了，一会儿您带回去。”
艾公子剑眉一蹙，大少爷脾气这就要上来了。
艾公子见对方只是客套，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虽说加了微信，没成想对方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可见自己的腕儿还入不了南都妈妈桑的法眼，眼下也不过是在敷衍自己罢了。
“岚总客气，是我唐突冒犯了。”
“警察刚走，您不来也没关系，陪我说说话就好。”
门外的秘书听着听着白眼翻到了天花板。徐岚在外人面前是十拿九稳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偏偏在他们这个组织里头，人缘近乎断绝，连曾经因为肉体关系对他颇为照顾的人，如今也被他自己作没了。
“你还好吧？怕不怕？你在公司？我现在过来。”
“所以……我今天……我……对不起……”
原本没什么意思的动作这一收手立马两下里尴尬了起来。
“哥，我觉得冷。”
等他再次登门造访南都娱乐城时，徐岚正靠坐在真皮躺椅中晒太阳，看他一副侧身慵懒的模样，艾公子脑子里浮现出“夜夜笙歌”四个字。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汤，艾晓昉起身要走，徐岚似乎有些意外，忙着也想起身，结果人还没站直，一个趔趄又跌坐了回去。
“对了，这些日子你也要小心一些，保镖什么的，多请点。”
“您还是生我的气了。”
“我想您是不是不会喜欢我现在这副模样，您不是圈儿里的人，我很怕自己会冒犯了您。”
“我这个看场子的，可不还得谢谢您两肋插刀嘛！”
“怎么会，不至于，不至于，啊！不至于！有哥在，谁也不能动你。”
警察叔叔一走，秘书便闪身进来收拾茶杯碗盏，这几天南都妈妈桑的办公室随时有达官贵人造访，安慰这只受惊的小白兔，因此秘书又重新拾起了打扫之职。
沙发上的人毫不避讳地给自己揉着裆部，面色憔悴。
“呀，艾公子，你怎么不叫醒我。”
总裁办公室的内间很快暖了起来，中年人把自己一根热乎乎的大棒子插在他那吓得直哆嗦的“岚岚”体内，温柔地进进出出，一点多余的花样也没有。
“岚岚，我听说你那儿出事儿了呀？”
徐岚在两人怀里哭得眼睛肿起，身子一直哆嗦到晚上，待二人吃饱喝足离去，他还在那儿哆哆嗦嗦。
总裁办很快又被年轻男性填补了起来。两名官二代替自己出差在外的父亲前来抚慰南都妈妈桑受创的心。
“我听说……南都的生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算了，没事儿。不打扰你休息，我这就告辞了。”
徐岚娇滴滴地往中年人肩膀上凑去，脸抵着人脖子，两只手紧紧箍着对方。
“托您的福。”
“没有没有，我刚进门。”
艾刑警到底是可以正大光明打量别人的职业，打量的人多了，对徐岚的状态心里是有数的，眼角眉梢还挂着余韵，他还想着对方会不会展现出夜场里的模样来，偏偏徐岚十分克制，老老实实坐在他正对面。这些天从省厅到地方，从法医院到检察厅，对这个案子方方面面亮着绿灯一路优先，艾公子回过味来，这就是南都背后的势力，远不是他能够想象的庞大。
徐岚一手握着自己被搀扶过的地方，“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您别生我的气。”
艾晓昉很快接到了省厅的召唤，让他前去汇报分尸案的进展，回来时，带来了一个缉毒专案组。
“怎么还哭了，警察叫你受委屈了？”
“嗯……小峰凌晨被人杀了。”
“这些日子您受累。”徐岚起身泡茶，门外的秘书一想到他一早上都在轮番大战，就觉得这茶冲下去，怕是上下一起哗啦啦地流淌着。
“好。”
“不用。”
当他咽下第二百口唾沫时，电话铃声如救命稻草般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