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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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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上。其余等永安人来了再说。”

    郑或应是,正要去办事,陈元卿又叫住了他:“……顺便问问娘子衣做好没。”

    -

    而幼金又在通宣巷见到郑或时简直要疯了。

    她以为这些个贵人忙得很,十天半月不见便抛之脑后,哪还顾得上她。

    陶幼金巴着手指头数日子,好容易撑过了十几日,她估量着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悄悄跑回永安去,连牙子那儿都放出风声了,年后可领着人来看房。

    幼金原本蹲在院中汲水准备洗衣,这下急得水洒了一身,擦了擦手往里面走了几步。

    好在郑或知道分寸,并没有进院子的意思,人就站在门外与王婆子说话,幼金径自回了屋内取暖。

    不多会儿,王婆小跑过来找她,小心翼翼将门掩了才开口。

    “娘子,这怎么说的,刚刚这位大人问你给国公爷缝制的衣裳可好了?”王婆子低声道,“您何时做了?”

    幼金更是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王婆子指了指幼金已收拾起来襦袍道:“娘子你应了要给国公爷绣个东西,莫不是上回国公爷来时他误会了。”

    幼金觉得再这样下去,就是银子还在,命都要被他们主仆两个给折腾没。

    她翻出衣服来,避之不及让王婆拎了出去,好赶紧把郑或打发走。

    只是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

    幼金趴在枕上暗自思忖:“都以为那日他的意思是,若自己不进府,他就不管,不曾想朝令夕改。莫不是他那日说不会杀我也是诓人的,他连我爹娘在哪儿都知晓,要真惹怒了他……”

    幼金不敢再想,越想越觉得糟糕,恨不能抱着陈元卿大腿求他给个准话,总好过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不知道头顶刀子何时落下。

    郑或来了趟,倒把幼金给惊得连饭都吃不下,王婆用豆子、腊豝混着,又挖了块油放着焖好饭,幼金也丝毫没有胃口。

    王婆不晓得她的心结,只觉得这小娘子性子倒别致,这事儿要搁在他人身上,不是祖上烧高香了么。

    -

    腊月二十四,陈元卿特意向昭文馆里告了假。

    雁青伺候他更衣梳洗,陈元卿任由她替自己束发,近来这丫鬟心思明显不对劲,他潜心官场日久,瞧出了却什么都没提。

    “爷,今日簪什么花?”雁青问他。

    她在国公爷身边伺候近十年,打小便钦慕他,老夫人也曾提过叫他将自己收入房中,如今自己蹉跎成了老姑娘,他终于要娶亲。

    待大妇进门,爷总还要人伺候的罢,自己未必就没有机会。

    匣子里摆了好些,这时节生花不多,有宫里头赐下的宫花几可乱真,也有老妇人那儿送来的金制品。

    雁青发愣了瞬,陈元卿却已站起身,他出去直至黄梅树下方停,男人抬手掐了朵别在冠上。

    国公爷何曾喜欢这般小气的花。

    冬日萧瑟,这上方寺附近的湖舫里此时却是春情多艳逸,二层的湖舫,是夏家的私产,说来这翰林学士夏大人还是陈元卿的上司。

    案前娘子大概十八九岁模样,今日她着一身浅蓝衫子杏色裙,发髻梳得高而整齐,唯独上面光秃秃的,什么发饰都没有簪。

    她正坐着,右手执汤瓶,将滚水连注七次点入茶盏内:“大人尝尝,这茶粉是存放经年的陈茶碾碎炙烤成,味更醇和些。”

    夏娘子微颔首,站在身后的丫鬟忙上前持着朱红色的盏托递至陈元卿面前。

    陈元卿谢过,轻抿口放置下道:“娘子点茶艺巧。”

    他着实是个无趣又古板的人,平日里最大的消遣便是制香和书,呆在府里时若无事或许话都不会说得两句。

    夸出这话已是不易。

    夏娘子闻言羞赧地低头,抿唇轻声道:“大人才情绝绝,听父亲说的您如今正修撰《崇文总录》么?”

    陈元卿“嗯”声,夏娘子样貌不错,性子温和,她父亲既是翰林学士,才学当无可挑剔,确如母亲说的当与他相配,他毕竟要娶个妇人。

    夏娘子身子看着比李氏好些,又颇有才名,如能似李氏那般夫妻相敬如宾,管好内宅的事务便再好不过。

    他不大喜欢太闹腾的女子,像他长姐……像她,气性大,心眼又多,不晓得要捅出怎样的篓子,他不得不跟在后面收拾。

    依着那妇人的性子,其实扔在后宅也危险,总有家宅不宁的担忧。

    以后再教罢。

    怀里的簪子其实早该取出来,今日在这里坐得太久,他或者该回府了。

    陈元卿这样想道。

    郑或人出去了趟,又很快跑回来。

    “爷,府里来人了,说内侍黄门来府里传旨,官家召您入宫。”郑或低声在他耳边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或的错觉,国公爷神色微动,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陈元卿站起身,作揖道:“夏娘子对不住,官家有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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