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孟虹和孟堂的身后,中间只隔着一
匹马。孟堂像他的女儿一样,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但是他现在瘦弱不堪,现在
我能看到的,是他趴伏在女儿身上,随着女人的步子摇摆着的瘦骨嶙峋的背脊,
和干瘪的屁股。虹被他覆盖在底下,我只是看到那个女人轮流着朝后掀翻上来的
光裸的脚掌。还有就是她脚下拖带的脚镣铁链。那东西黝黑,粗,长,在女人身
后的地下拖出了一个几乎有两尺长的大转弯。每一次,女人跨步向前的时候,可
以看到那上边串连在一起的铁环,一个一个地被拉直起来,沿着地面磕磕绊绊地
爬行出去。
这肯定不是我喜欢的,我这大半辈子所梦想的事,只是倒卖药材换回几个零
花钱而已,被牵扯进权势者们的争斗里边是很危险的。我原本以为只要忍耐几分
钟的时间,从村子的这一头直接走出那一头,就算做完了这件事,我也不用再跟
着一个光屁股的女人和一个光屁股男人一起在村子里招摇了。不过现在可以肯定,
德敢并不是那么想的。有些自卫队的士兵一直跟着我们,我开始并没有在意,但
是他们沿着路边去撞村民家的门。
" 出来,都出来!德敢区长说的,都出来送老土司,孟堂要走了,出来见见!
"
" 南吞,你是孟家的表亲吧……你就不想见见你表叔了?出来,全家都出来,
儿子?把儿子也带上,跟上,跟上他们,跟上马队!"
从家里被叫出来的男人女人们走在路边,抱着牵着孩子。虽然光着的不是我,
但是我觉得从脸到背,都像是有无数钢针扎着一样,滚烫热辣。可以想象一下,
走在我前边的孟虹的感受,还有孟堂自己……如果他还能感受的话。
" 停下,停下!" 再是两下子,这回飞舞起来的是军用皮带。士兵们开始代
替惠家的人控制局面。" 女人,把你背上的那老东西搁下,放到地上……你自己,
跪下!"
" 冲着大家跪好了,抬头!"
被放下的孟堂挣扎着要把自己支撑起来,他同时发出了一些混乱的,像是在
说话的声音,军人们继续用皮带抽他。已经跪下的孟虹移动膝盖靠过去,趴下去
抱住父亲。不过自卫队的吴长官提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重重的抽了她一个
耳光,让她朝侧面摔了出去。结果是,他们花了一些时间往地上打进几根木头,
把孟堂的手脚拉扯开来,捆到上边。这个老男人现在就只能分张着四肢待在那个
地方了,他朝着围观的村民们大大地张开胯部,暴露出那里肮脏斑白的毛发,和
松弛的阴茎。
这里差不多是寨子中间的地方。前边的去路一拦,人群就在周围拥堵了起来。
在大家的中间,一丝不挂的男人孟堂仰面朝天躺在地下,边上跪着他的怀孕接近
足月的女儿,赤身露体,凸腹仰脸。再过去,是那头被粗麻绳和女人的脖子拴在
一起的大黄马。
" 这两个人,大家肯定是都认识吧?咱们藤弄世袭的土司,传了两百三十年,
最后落到这么两个人头上。老的这个,路都走不动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跟一个
白痴也差不到哪里去。女的这个,只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光着屁股跟男人睡觉,英
国人来了跟英国人睡,印度人来了,跟印度人睡……藤弄还能让他们管下去吗?
"
" 这个世道已经变了,藤弄是我们大家的藤弄。我们种我们自己的地,放我
们自己的牛羊,我们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要是土司还在,这些事儿能做到吗?
大家看看,就这么两个东西,凭什么把整个藤弄的山和田都当成他们家的,凭什
么把别人当成自己的奴才?"
吴长官可能是蔓昂的学生出身,说起话来真够水平。我想。
女人,吴长官扭过头来对孟虹说,马来了你就得跟马睡了吧?睡一个,睡给
大家看看,你这个藤弄女土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吴问,尼拉,她是怎么跟畜生睡的?
先得是用舔吧……尼拉坏笑着说。
" 大家都待在这儿啊,待这好好看着!看这个女人是怎么讨畜生喜欢,看看
她到底能够贱成什么样!……女人,听到了?"
那就是舔了。虹挽起拴在她脖颈上的绳子,轻轻地拉起来试。距离不远,大
黄满不在乎地跨了两个横步,正好就立在虹的脸面跟前。虹还是默不作声,就像
是昨天晚上那样,她也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她就连眼睛都没有合上。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