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哭，小声呜咽很快就变成嚎啕大哭。她蒙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一条崩溃的河。
芙蕾雅再也抑制不住伤心，抱着被子呜咽地流泪。
她摁着额角猛地蹦起来，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黄色的小雏菊花纹，棉花填得很厚实又蓬松，是她在奥尔杰克斯森号上的被子，斯宾塞替她选的。
芙蕾雅缩了缩，抱着被子蜷在床上。
等河水终于干涸了，芙蕾雅抽抽搭搭地把红扑扑的脸从被子里掏出来，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她抚摸着浅浅的牙印，神色恍惚，紧接着发抖，流泪。
泪眼陡然一顿，泪腺都被吓得不敢产生泪水了。
她控制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顺着身体摸。锁骨的咬｜痕，胸脯右边圆圆的、被吮吸出来的红印，腰腹上激动时没控制好力度的手掌印，膝盖上被粗糙土地蹭出来的刮伤，背上不小心刺入的木刺伤口。
芙蕾雅呆呆地看着窗外，熠熠星光之下海面平阔，他们已经航离了芙库蕾赞雅岛，不知道多远。
芙蕾雅这口气顿时又提起来了，她讷讷地看着雷利，可怜兮兮的。手指搅在一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芙蕾雅醒来觉得想有一个铁球在头里滚来滚去。
对不起她讷讷地说。
雷利摘下眼镜，叹了口气。
嘛我也不太明白啊，卡普先生。
芙蕾雅顿时愣住，背着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雷利，缴着被角，低头不语。
芙蕾雅刚舒了口气，就听见雷利口吻讥讽地继续说。
她的身体也还记得库赞，记得库赞闭着眼吻她小腹时的瘙痒，记得他身上清凉的温度，记得他胸部肌肉软软的手感，记得眼泪被轻轻吻掉时心脏陡然的加快。
雷利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怕我，芙蕾雅？
她怅然若失，坐回床上。她一醒就应该立刻出去，去找雷利、罗杰，去找香克斯、巴基，但她真的没这个心思，连动动手指头都不想动，坐在床上发呆。
他正看着她呢。
雷利脸上受了伤，颧骨下青了一块，面露讽刺的笑意，看着她。
芙蕾雅呆呆地看着他，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芙蕾雅眨眨眼挤掉眼眶里的眼泪，仔细一瞧，居然是雷利。
我不该和库赞做
犬类并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却能敏锐地通过气味感受到人类是快乐还是痛苦，并且做出相应的反应。芙蕾雅也有类似的敏锐感觉，她从空气中微妙的气味中嗅出雷利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更多的倒是一种无奈的情绪。
泪眼朦胧看不清楚是谁，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闪烁着白白灰灰的光点，沉默地坐在床边。
过来。雷利像往常那样自然地命令，亲亲你可怜的副船长吧，芙蕾雅。
了？
她从被子里挣扎起立，小跑到门口，手碰到门把手又收回来。
芙蕾雅到处看，抓着被子问别的事：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雅萌。
所有证明那梦似的几日的浪荡痕迹都还在，好好地待在她的身上。
手指在锁骨上摩挲，轻易地摸到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昨夜库赞留下的那个小小的咬｜痕果然还在。
可她身上还有一种让雷利愤怒的气质，那是库赞赋予她的，让小女孩已经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为什么道歉？雷利的口吻还是那么平静，让芙蕾雅忐忑不安。
雷利回忆，以往的芙蕾雅总是会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哼哼唧唧地说他故意逗她，或者气鼓鼓地说他骗人，在一些他演得特别真实的时刻，她或许会露出慌张的关怀表情，
红红的眼睛，脸颊鼓鼓的，一层蜜色绒毛，眉眼较十几天前居然舒展开了不少，身体脂肪开始堆积出柔软的曲线，身体已经开始成长，神态上却还是那么稚气。
半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换了衣服。她又反应了一下，解开睡衣最上面的一枚扣子。
雷利冷眼看着芙蕾雅一点一点蹭到自己身边，拉住自己的手，贴着自己撒娇。
雷利抬手在芙蕾雅额头狠狠地戳了一下，额头一下就就红了。芙蕾雅噘着嘴，揉额头。
她瞟了雷利两眼，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她好像还躺在山洞的草席上，被库赞环抱着索吻。
那我为什么会生气呢，芙蕾雅？
我用不着看你身上什么样就知道你和那个海军做了什么。
这跟她以往的反应很不一样。以往的芙蕾雅会怎么做呢？
芙蕾雅说不出来，但她不说话，雷利就也不说话，光看着她。凝聚的沉默中，芙蕾雅小声地问：因、因为你会生气？
她四下张望，雅萌和她的房间才几日没见她却已经开始感到了陌生，好像误入了别人的家。
为什么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