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边这屋子里都是几杠几星的,陈觉可还真就不怎么能绷住了。
按陈觉的心思,那就是,他这唯一的儿子终于开始有点人气样。
两次弄进医院不说,还把警察给招来。
只听说那小丫头被东西砸到痛晕了,他不知具体怎么回事,本不欲管,想了想还是转念又吩咐王平:让办公室那边秘书部派个人去看看。
医院这边陈殊观的笔录暂告一段落,三个男警协同陈殊观都在走廊外等着,只一个女警仍守在病房内。
陈殊观听了半天总算查出点苗头,这是怀疑他虐待病房里的女孩儿?
她身上除了那处肩上,哪还有别的?
他不解这群人奇怪的脑回路,面上表情倒不见丝毫窘迫,看在他同是伤患的份上,警察倒没有多为难他,甚至特地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
女孩儿总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呆滞地仰头注视了纯白色的天花板一会儿,旁边陌生的女声忽然响起,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什么难受的么?
孟初扭头看她,盯着她左袖臂章上的警察字样,半天没回过神。
女警掏出证件递给她看,我是西丰分局的民警,你和那位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陈殊观?
孟初眸中瞬时闪过丝瑟缩,她怔愣着,没有开口。
女警比她大了二十多岁,孩子估摸着就和床上的女孩儿差不多大,瞧她这样的反应,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时心疼不已,你不用怕,有什么只管跟我讲,你身上这伤是他弄的么?
实际上这询问很逾矩,完全不符合规定,有诱导受害者的嫌疑,何况这受害者还未必就是确切的。
孟初愕然,显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女警脸上完全没有松懈下来的趋势,反拧起眉,道: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情况及时报警。
她走出去,对同伴使了个无奈的眼色。
他们看过医院开的报告,虽高度怀疑这是一起虐待案件,男人身上的伤,可能是女孩儿自保导致的,只受害人不配合,他们也很无奈。
几人收起记录摄像机,已准备回去,谁知走廊上突然出现一人,他直接无视了几个民警,走至陈殊观跟前唤了声:陈教授,您还好吧。
陈殊观嗯声,平静地道了句:没事,你回去吧。
折腾了这一晚,他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心中窒闷难受惦着屋里的女孩儿,面色比平时更冷。
来人没法,仅呆了半分钟就回头。
孟初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怔忡地愣在那儿,数着输ye器内葡萄糖注射ye的滴数,陈殊观推门进来时她连动都没动一下。
男人原本躁郁的心,见到她的这刻倒安定下来,不自觉悸动了下。
他已走到床边,看她闷闷的,竟出声打趣道:乖乖醒了,难道是你报的警?
他真不过随口一句。
孟初以为他是在质问自己,被他惊吓住,仰头看他,艰涩地扯了扯唇角,不是我。
他坐到床边,漫不经心盘卷着她的散发,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无事人般说着,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伤口有流脓迹象,最好住院两天。
论起心理素质来,恐谁都比不上他。
女孩儿被他紧贴着,看着似有松软的迹象,他正欲说些什么。
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