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結束,兄弟倆側躺著互相對望。
「你在這次的昏厥期間看到了什麼?」
「只有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除了你,我清楚聽到了你的聲音,也感覺得到你一直守著我,但我就是回不來,我不知該往哪走,在那黑暗的世界裡,不管我走到哪,都只有你的嗓音陪伴我、守護我,凱我那時真的好害怕,我好怕我會永遠待在那個地方,再也無法回到你身邊」
凱恩輕摟住微微哽咽的弟弟。「別怕你已經回來了,沒事了,我會好好抓緊你的。」
「嗯!我也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嚇你了,以後連一步都不離開你。」
「一言為定。」凱恩湊向弟弟,與他互磨鼻頭,燦笑著訂下終身之約。「然後呢?你是怎麼回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被拉離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到達我們最愛的仙境裡,眼前閃過無數我們曾在那一起經歷的片段,你總是笑得好美,我好想擁抱你,可你頻頻從我指縫間溜走後來,我聽見你的哭喊聲,我很著急,便隨著你的嗓音一直跑,我跑了好久、好遠,終於看到被西蒙抱著的你,我妒氣沖天,拼命想要吼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看你哭得肝腸寸斷還被別的男人環抱著,這個時候我才察覺原來躺在床上的自己已經斷氣,難怪你會原來西蒙只是想要攔住你,因你執意要往放刀子的地方去我好心痛,想趕快回到我的身體裡,卻一直有股力量將我彈開,讓我怎麼也回不來,直到你把大家都趕出去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嚇壞了,拼盡全力想打敗那該死的阻力,可還是不成功,於是在你準備舉起刀子時,我對自己說:『凱需要我,希崁國需要我,我發誓好好過我的人生,再也不讓妖孽之名影響我。』然後一鼓作氣衝破屏障,所幸這樣的決心成功了,讓我得以及時阻止你的行動。」泰恩深情地望著早已淚濕床褥的人。
凱恩輕撫弟弟的臉龐,千言萬語化作一股滿溢的愛意與理解,將兩人鎖得更緊、更密。
「凱我還想要親親。」泰恩嘟起粉嫩的唇瓣。
凱恩笑著擦乾淚痕。「呵呵!好,一下下。」
叩叩!
「陛下們,小的是羅比,為您們送晚膳來了。」
相距不到一公分的唇僵在半空,兄弟倆為這尷尬的局面相視而笑。
「羅比,進來吧!」
幾日過去,泰恩的身體恢復良好,甚至不會再因大笑或大聲說話而疼痛,因此兄弟倆順利搬回原本的臥室居住,只是凱恩仍然不准弟弟下床行動,頂多只讓他起身靠坐在軟墊上。
「凱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下床啊?我都已經好這麼多了!」
「乖,聽醫生的話,至少再兩個禮拜好嗎?」
「這麼久!每天待在床上,我都快無聊死了啦!」
「怎麼會無聊?我不是每天都在床上陪你了嗎?」
泰恩指著哥哥腿上的文件。「但你常常在處理公務啊」
凱恩以指節輕敲弟弟的鼻頭。「等你全都好起來以後一起分擔公務,我們就可以多出很多時間休閒了。」
「而且你最近連碰都不碰我一下」
「我何嘗不想碰你?只是每次一碰都會差點」凱恩忍不住羞紅了臉。「你明知道現在還不行,我絕不願冒任何風險,我再也不能承受那種驚嚇了」
泰恩完全理解哥哥的感受,對他所受過的煎熬既心疼又抱歉,於是決定「暫時」不再讓對方為難。「好吧!那你陪我聊天。」
「好啊!我剛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凱恩闔上密密麻麻的文書。
泰恩睜大好奇的雙眼。
「你覺得我們要效法祖先禁行所有巫術,還是像先父一樣培養幾名占卜師在側?」
面對如此嚴肅的話題,泰恩不免有些失望,但依然為了國家的安定認真思考。「我覺得培養幾名值得信任的巫師是必要的,如此既能保護我們自身及國民,也能避免其他國家的人再次利用巫術進犯,但是必須禁止黑巫術,例如比昂與柏格使用的那些,並且要想辦法確保他們之間相處和諧,亦不能傷害或背叛我們,我是這麼想的,你覺得呢?」
「嗯,你說得對,就照這樣去辦吧!」
「那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要處置羅文?」
「他的事不急,我們可以等你好了再慢慢想,就暫時放他在牢裡享受內心的煎熬吧!」
「好。」
「你覺得新進的這一批下人及侍衛怎麼樣?」
「很好,各方面都很出色,身手及體格看來也都很不錯,不愧是西蒙的眼光,只要日後好好觀察他們的品行就行了,我不希望身邊再出現像羅文那樣的人了。」
「當然。」凱恩湊向前吻了一下弟弟的額髮,但只是輕柔而短暫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