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半提白粥。
都只吃了一半,也都只留下一半。蒸包在笼屉里摆成精准的半圆,蒸蛋切割得界线分?明,白粥留在保温桶里,他自己?的碗筷早已洗干净放回柜子。
他临走那句“通过了吧”清清淡淡的,鬼魅似地在我耳边绕着,我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我在餐桌边坐下,慢慢拿起筷子,吃着吃着,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件我早该明白的事。
我们的婚姻实副其名,原来?似乎,真的就?只是?搭伙。
我一个人吃完那份早餐,然后出门上班去。到了公司发现大家都在忙上忙下的,隔壁企划部的同事通宵改方案,咖啡茶叶堆了满桌,领导也急得直跳脚,嘴角起了好几个大泡。
我只是?请了一天?病假,回来?这世界就?兵荒马乱的了。 我有点懵,后来?还是?杨灿告诉我,原来?是?之前争取的跟一个大公司的合作,本来?谈好的日期被对方老总突然提前了,再过几天?人就?要?飞过来?考察项目聊合同,可?这边还没怎么准备呢,这一下要?了老命,只好集合整个部门全体员工,加班加点把东西赶出来?。
这就?跟上学?时一言不合来?个突击考试似的,听起来?就?要?窒息了——好在这火烧的是?隔壁,跟我们部门没什么关系。 我跟杨灿摇头感叹一番,然后回到工位平静工作。到了下班时候,隔壁办公室里还是?鸡飞狗跳的,杨灿跑进去嘚瑟了两句立马就?被踹出来?,出来?碰见了我,他撇着嘴说:“姐,他们骂我。”
我笑他没眼力见,那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还敢跑去添乱。 杨灿嘿嘿一笑,跟我并肩出了公司,春日的傍晚整个天?空是?暖橙色的,在公司门口我们照常要?分?道扬镳,我要?走去车站,他则用食指转着钥匙圈去取车。
照常该是?这样的,可?这回我迟迟迈不开步。最终在他走远之前,我出声叫住他:“哎,杨灿。” “嗯,怎么了姐?”他立刻回头。 我问:“你家住哪儿啊?”
冷不丁地问人这个,好像是?有点唐突了。杨灿听完也挺惊讶,不过还是?没再多嘴,他很干脆地说了个地址,我一愣:“这么巧?我也住在平湖路上,咱们挨得很近。” “是?吗,”他笑了,“那还真是?挺巧的。” 我紧接着又问:“所以你出了公司要?往东走,对吗?”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一段?”我说,“就?一小段,到公交站就?好。”
杨灿怔了怔,应该是?没听懂我意思?,所以暂时也没出声,只是?静静等我的下文。 我嗫嚅半天?,实在是?不会扯谎,只好实话实说:“我这两天?下班,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 “啊?”他下意识扭头,四下里看?了看?,“谁啊?” “我也不知道。”我说,“所以,能不能……”
这样的情况有几天?了,下班时我自己?走在路上,总是?莫名地心慌,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可?每次回头,又都什么异样都没有。久而久之就?把我自己?搞得神经了,一到下班就?害怕,这不昨天?我还请了个病假,实则也不是?什么病假,我只是?有点不敢出门罢了,能在家待一天?是?一天?。
我苦着脸,杨灿皱眉沉吟半晌:“行,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摩托车骑过来?。”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他顿住,尴尬地搔搔后脑:“啊不过,我那车是?单人骑,没法带人的。”
我连忙摆手说不坐他的车,就?只拜托他跟我一起走到车站。他“嗯”了声,转身朝公司的车棚走,我站在那儿等他,正思?量着原来?这人也喜欢骑摩托车,那没准能跟褚霖聊上几句,一抬眼,见他又原路返回来?了。 “姐,我车子好像坏掉了,”杨灿笑说,“我跟你一块去坐公交吧。” . 我跟他并肩往公交站牌走,两侧是?热闹的商业步行街,街摊小吃的香味扑进鼻子里来?。 我们一路聊着天?,说起公司的八卦杨灿两眼冒光,他嘻嘻哈哈的,可?我却?心神不宁,还是?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
不过大概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我虽然不太自在,却?也没那么害怕了;再说就?算回头也看?不到什么的,徒是?自寻烦恼,干脆我也就?不理会了。
我刻意让自己?不去多想,杨灿在路边买麻辣烫,我也买了一份打包回家,后来?路过一家男装店,我们提着麻辣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