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又三年
子yin走下楼梯时,双腿都发着虚,他抿了抿唇,歇力忽略着身体的不适,就只不断地往下走,此刻的他,只想离那新房更远想到那是二哥和何小姐洞房花烛的地方,然而自己闯进去了,还与二哥作出那样的事,他心里就生起了无止境的旁徨。
甚至,就真如二哥说的,是自己当断不断的错,才惹出这场祸。
此时筵席早就散了、宾客尽皆离去,副官们亦在收拾善後,吕止戈看到从楼梯走下来的子yin,却是怔了怔,就对他喊道:「子yin?」
子yin缓缓地应了一声,走到止戈面前,却是没察觉到自己脸色惨白,他就笑了笑,问道,「客人都走了麽?」
「走了,就是咱军队的兄弟,还在里头闹着。」吕止戈回了话,仔细端详了一阵,眉头却是皱起来了,「你是累了麽?脸色怎的那麽差?」
子yin表情定了定,就垂下眼,含糊地回道,「方才二团的人来闹新房,我上去劝他们、许是多喝了几杯」
「这帮胡来的家伙﹗」吕止戈当即牙痛的龇了一口,卫兵没拦着,就算他这管事的不力了,「不会是闯进房里去?惊扰到何小姐吧?」
「没事儿」子yin就连忙回道:「他们没有进房也没有闹到新娘子」
吕止戈听了,才算是松一口气,「如此甚好,不然二少帅可要怪到我头上来了﹗」
「二哥也被干了不少杯,我陪他坐了一会儿,酒醒後,他就去陪何小姐了。」子yin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只是目光低低的垂着,是怕止戈听出自己的隐讳。
然而吕止戈看子yin这彷佛是不欲多言的态度,却是想到别处去了,他突然就生出一点尴尬,想自己也是迟钝,怎麽就胡乱探听呢?
吕止戈对白家这段荒唐的秘事,早已是平常心看待了——反正说到底,他就是个下属,总也不能置啄上级的私事。
他作为白家的老臣子、也是三兄弟的亲信,他们与子yin纠缠不清的关系,多少都知情——大少帅、三少帅的心思摆得明明白白,是非子yin不可的,至於二少帅呢,却是比较扑朔迷离,止戈自问知之甚微,却也从不敢深究。
依他这外人看来,二少既决定续弦,那就是他终於放开子yin,不和兄弟们争了,这其实也是明智的,要说子yin对二少,大抵也不过是深重的责任,可要说放在心尖上的的人哪,毕竟还是三少和大少啊﹗
可子yin如今这难看的脸色莫非是到此时,才意识到他对二少有情麽?吕止戈心里禁不住做着猜想,却又咳了一声,想自己真的是不敢问了,最好是甚麽都不要知道。
「这都要三更天了呢﹗」止戈就道,「子yin,我先去备车,你便送镇帅回去吧。」
子yin『嗯』了一声,便就与止戈分头行事,此时宴会厅里已是一片狼藉,有那醉酒的长官大瘫在地上,打着呼噜睡去,小兵们就小心提了毯子,为他们的上级盖被。
子yin走到主家席一桌,看大哥依然挺胸坐直,神情肃穆,然而间或那昂藏的躯体便是一震,打了个快而狠的酒嗝。
子yin便走上前去,温声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白镇军听了子yin的话,就沈沈的『嗯』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却彷佛是不得力,一手按着桌子,才能撑起身子。
子yin就忙把大哥的臂膀搀着,一步一步的扶他出去。
二人一路走到外头,就见卫兵正打开车门,招呼他们上车,子yin扶着大哥坐进去了,就感觉到身侧压着沈甸甸的份量,是大哥靠过来了。
「悠予」白镇军的手便稍移过来,把子yin的手紧紧包覆着,道:「咱们回家」
直到这一刻,子yin惨白的脸上,才稍稍的回复一点笑意,他转头看着大哥,就珍惜地回握他的手,低声道,「嗯、大哥我们回家。」
一夜良宵好月,只因有佳人相伴,白何两家的大婚之喜,便随夜深而落幕了。洞房花烛夜、芙蓉帐暖,从此以後,便是夫妻与共、百年好合。
翌日,白经国带着何璧君回到白府,便把大哥当着父兄,新婚夫妇一同前来,向他请安、敬茶。
何璧君并没有穿着平常的洋裙,却是穿上了传统的袄裙,梳上象徵已婚妇人的发髻。她脸色红润光泽,尽带着喜气和甜蜜,白经国牵着她的手,二人同来到了白府的客厅里。
子yin就坐在侧座上,对座的一把椅子也是空的,子yin知道,那是怒洋的位置只是今早儿,他也不来。
「大哥、喝茶。」白经国脸带笑意,就从丫环手里拿过茶,奉到了大哥跟前。
「镇帅、请喝茶。」何璧君看着白镇军那不拘言笑的脸容,却是不自觉的感到紧张,心里总觉着镇帅不好亲近,令人望而生畏。
「现在还喊镇帅?」白经国听着,就皱了皱眉,佯装不悦地道:「璧君,你都进门了,大哥以後就是大哥了。」
何璧君听丈夫如此说,才露出个腼腆的表情,对白镇军道,「大哥请喝茶。」
白镇军坐在昔日父亲的太师椅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