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显得很是Yin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林故疏略微蹙了下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前后的光线变化太大,就是继续画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
侧过头,盯着一边蜷在椅子上的人看了一阵,林故疏伸出手,将拿着的画笔朝对方递了过去:“画吗?”
简知白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林故疏的意思,脸上不由地流露出少许迟疑的神色来。
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能够亲自在若木的眼前作画,不知道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担心自己会画不出好的画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简知白才站起身,接过了林故疏手里的画笔。
替简知白铺好画布,林故疏站到一边,没有给出任何的要求和提示。
窗外的天色变得更加Yin暗了,豆大的雨点瓢泼下来,连透明的玻璃窗也被溅得模糊一片。
捏着画笔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简知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到心里那些繁复的念头缓缓地沉淀了下去。
他喜欢拿起画笔时的感受,就仿佛自己独身处于另一个与他人无干的世界,可以肆意地释放出那些无法表露于人、不敢独自深想,甚至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
耳边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落笔的声响,洁白的画布被涂抹上属于自己的色彩,简知白眼眸微垂,碧色的双眼中是毫无自觉的专注与沉迷。
这个人生来就是该握住画笔的。
看向画布上那块落满了水珠,模糊得看不清窗外风景的玻璃,林故疏贴上简知白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像是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简知白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面上显露出几分不安与忐忑来。
林故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将注意力放到这个人刚完成的作品上,但此时对方拿着画笔的模样,却怎么都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往前一步,林故疏垂下头,将脸埋在了简知白的颈窝里:“我想做。”
“可、可是”感受到颈侧濡shi的触感,简知白立时就明白了这个人的意思,不由地就有点慌张起来,“你早上、明明说过,那个”
就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简知白的话,林故疏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看他:“不能当做一天已经过去了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还捏着画笔的手虚扶在林故疏的肩上,简知白的身体有些微的发僵
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承受,可如果这个人真的继续下去,他却仍然没有信心能够将人推开。
真是疯了。
红润的嘴唇略微张开,又不自觉地抿起,简知白的眼睛里满是即将妥协的动摇。
“我”就在他张口打算说话的时候,画室的门却倏地被人敲响了。
林故疏侧了下头,灰蓝色的眸子里少见地浮现出些微的懊恼来,让这个人看起来难得地多出了一分孩子气。
“有客人?”听到外面的人的话,简知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
虽然这会儿的天色亮了很多,但外头的雨势非但没有丝毫减小,反倒比刚才还要大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挑在这种时候过来。
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自己回避的话来,简知白就被林故疏拉着一起走出了画室,连手里拿着的笔都没能放下。最后还是在会客厅里招待客人,看起来像是管家一样的人,贴心地替他接过画笔拿了回去。
听到这边的动静,沙发上的人转过头来,略微上挑的眉眼带着几分散漫。
对上简知白的视线,那人顿时就笑了起来,翘起的嘴角显露出些许天然的风流。
“简知白吗?”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杨景然确定似的朝他问了一句,“林老师托我带你回去说是明天有集体活动,”说到这里,杨景然停顿了一下,表现得与一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无异,“她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简知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昨天从进了画室开始,就一直被忘在了一旁的手机。
陡然见到这个人的震惊与慌乱被冲散,简知白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回答,却感到林故疏握着自己的手蓦地加重了力道。
“他是我的。”像是在说明,又仿佛在昭告,林故疏的语气平稳得没有任何起伏。
杨景然偏过头,看着这个第二次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人的家伙,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眯起。
——喜欢的人。
光是见到简知白看林故疏的眼神,他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目光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杨景然忽地就笑了出来。
“他不是物品,”口中吐出的话语是与心底想法不同的道貌岸然,杨景然弯起双眼,表现得礼貌而得体,“自然也不可能属于谁。”
只不过,真正有礼的人,不可能一上来就无视林故疏这位主人,直接和简知白搭话。
林故疏拧起眉,无法对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