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次刺杀,事发时格纳登洛斯先生或许都在应酬,但是怀特……无一例外被单独留在了别处,没有人能为他提供无罪证明。”
兰伯特微微眯起了眼,他在心中冷静而克制地发出了一声赞赏,但是他眸光中却不含半点热度。他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越发的锋利,其中多数都是观望的姿态,但看戏或怀疑的成分只多不少,令人厌烦。
就连克里斯蒂安都发出了一声微乎其微的疑惑声响。而安东尼奥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奥托便用一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令他不得不皱起眉,凝重地看向了兰伯特。
兰伯特却是照旧神情漠然,仿佛马克西姆口中所说的条条佐证都与自己毫无瓜葛。他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忽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将马克西姆身上残留的关注全都牵引了过来。
“穆勒先生。”他开口不紧不慢地唤道,声线平稳无波,好似他正要与马克西姆开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谈,“请您过来一下。”
马克西姆的身躯以rou眼可见的幅度颤抖了一下,他先是下意识似的向首席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又飞快地垂下头,既不应声,也没有动。
这时候有催促兰伯特的声音响了起来,虽没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但似乎也不愿放任兰伯特将这个话题回避开来。
“格纳登洛斯,您不打算先解释一下这些巧合吗?”
兰伯特漫不经心地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出口试探他的人稍安勿躁。与此同时他将自己的注视毫无保留地投注到了马克西姆的身上,这令马克西姆做出了些如立针毡的模样来,身子时不时顶到身后的椅子,发出了零碎的磕碰声。
“穆勒先生?”他微微扬起了尾音,原本沉冷的音调里便透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清越。这般称得上温和的口吻令马克西姆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回望了过来,然而他紧接着,就将声音复又沉了下去。
“过来。”他命令般地说,略去了称谓和敬语,显得不容拒绝。
有短暂的挣扎在马克西姆的脸上闪现,他原本的样貌虽然平平无奇,但当他抿着嘴唇蹙起眉时,他面容上所流露出的无措便莫名令人恻隐。他在犹豫间似是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身体侧向了兰伯特的方向,而他的视线甫一同对方相碰,他便蓦地收紧了肩,触电般地撇开了目光。
他在紧张的时候所展现出的样子,同兰伯特不久前在会议厅外所见到的截然不同。
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忽地从兰伯特的心间冒了出来,他说不清是否是他的直觉出了差错,只这个念头不足轻重,便被他放下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马克西姆终于挪动脚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地向他走了过来。马克西姆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等到那人站定在他半米远的位置止步不前时,他不但能看到对方额上隐约冒出的细汗,还几乎能听到急促如鼓点般的心跳声。
兰伯特略略垂下了眼睑,他侧着身子,向马克西姆伸出了左手,在激得马克西姆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半步后,又轻轻勾了下指尖。
“靠近些。”他淡声补充道。姿态如同一个兴致缺缺的邀请者,正在催促他胆怯的舞伴来握自己的手。
马克西姆自然是不敢真的去触碰兰伯特的。他小心地避开兰伯特的手臂,又踌躇着向前迈了两步。这下他便差不多挤进了兰伯特与奥斯卡的座位之间,离兰伯特非常之近了。这令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不住地探出舌尖来舔舐自己干燥的嘴唇。
而兰伯特则顺势将伸出的左臂抬高些许,覆上了马克西姆的后腰。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马克西姆的躯体在他手下狠狠哆嗦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给对方留有反应的时间,在触碰到对方的同时便将手掌贴着男人紧绷的脊线向上抚,而后缓缓施力,抵着马克西姆的背部强硬地按了下去。
对此马克西姆全然没有防备,也无从抗拒,只得随着兰伯特的力道顺从地弯下了腰。但他到底因为重心不稳而晃了下身子,且兰伯特的手还在不断用力,让他越发不能站稳,隐隐有了向前扑倒的趋势。
他忍不住伸手撑住了近在咫尺的桌面,而就在这时,兰伯特的右手也忽地动了。
兰伯特用空闲的一只手,将别在自己西服翻领上的一字型胸针拔了出来。胸针顶端镶嵌着的宝石在摇晃间折射出了零星冰冷而璀璨的光屑,当兰伯特握着它将手抬起时,虹色的流光滑过他的眼角和脸颊,与他双眼中淡漠却凛冽的眸光相映成辉。
“穆勒先生。”兰伯特又一次开口,在弯下腰背、凑近到他面前的男人耳畔平静地念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话音落下时,马克西姆堪堪捕捉到了他右手运动的轨迹,但还没能意识到他的意图,便感觉自己撑在桌面上的那只手蓦地一凉。
“兰米!”、“兰伯特?”、“格纳登洛斯!”……一叠声的惊呼在下一秒争相响起,而被众人喝出名字的男人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松开手指,放开了那只Jing致漂亮的一字胸针。
“您的手伸的太长了。”他将自己之前未说完的话补全,待到话音落下之后,耳边才传来了一声迟来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