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赫近日在准备一笔性奴交易,计划将十七个奴隶卖往意大利黑市。”
兰伯特闻言没有应声,只将指尖搭在杖头,绕着一块鳞片轻轻打转。马克西姆留心观察着他的反应,虽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见他没有打断,便进一步说明了下去。
而直到马克西姆言简意赅地将奥斯卡的规划和盘托出,兰伯特也没有对此作出什么评价。
他只是抬眼瞧着马克西姆恭敬垂下的双眼,问了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
“奥斯卡手上的生意不止这一项,为什么独独将这个挑出来报与我听?”
兰伯特的视线当中带着不多不少的审视,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单纯地奇怪马克西姆的选择,还是含着些许更为复杂的猜忌。
马克西姆对此若无所觉的样子,他平静地沉yin了几秒,坦白道:“这里面夹杂着我个人的一些想法。”语毕,他没再耽搁时间斟酌措辞,径直将他的思路吐露了出来,好似早已打好了腹稿。
“我认为,先前诺伊曼家被警方突袭的事情,有些蹊跷。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根据那次突袭的规格以及警方的临场反应来看,我怀疑警方最初所针对的并不是诺依曼,而是单纯的人口贩卖。
“可是如此一来,这场突袭就显得更加不合理了。人口贩卖是诺伊曼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这么多年下来少有失误,还从没像这次似的,因警方的行动而被迫转移一个重要据点。若说警方只是因为Yin差阳错而恰好摸到了一条大鱼,也不是全然不可能。但我觉得更合理的解释,是有我们的同行给警方透露了消息,试图借此动摇,甚至染指我们圣卢卡的人口交易。
“而之所以隐瞒了据点背后的诺伊曼家……或许是担心警方会因为忌惮而拖延,从而扰乱了他们的计划吧。”
说到最后时,马克西姆的语气略显迟疑,眉心也微微蹙起,显然对自己的结论也不很确信。诚然,他的推论当中也有许多无法解释的漏洞。但他本身接触不到更为核心的情报,能做的也只有在现有消息的基础上做出合理的推测。
他不知道自己的分析是否符合兰伯特的期待,但话已经说出了口,他便只是纠结了一瞬,很快又冷静而从容了起来。
而兰伯特在静默地听完了马克西姆的陈述后,又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半晌。
其实他马克西姆的敏感度还算满意。
他手中掌握着与“玫瑰战争”有关的线索,自然知道马克西姆在什么地方的判断出了错。但既然对方准确地抓住了“人口贩卖”这个重点,于他而言,就已经算是合格了。
对于“玫瑰战争”计划的幕后者而言,人口贩卖的优先级的确高于诺伊曼家。
“准备得很充分。”终于,他向马克西姆轻微地点了下头,宣告对方通过了他的测验。
马克西姆rou眼可见得放松了许多,他的双肩隐隐下落,抿紧的唇角也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要如何取悦您,自然得做多手准备。”他说,言辞意外地比先前要大胆了一些,毫不避讳自己的谋划和算计。
显得多了丝恰如其分的亲近。
兰伯特隐晦地眯了眯眼,在心里暗自“啧”了一声。
马克西姆的潜台词分明是,如果兰伯特要他奉上rou体,做一个可以被随意亵玩的乖巧情人,那么他定然不会像方才那般无所保留,恐怕只会拿出些无足轻重的消息,借以一步步试探兰伯特的底线。
他甚至在兰伯特做出选择后,也没有将自己的退路封死。他在获得了认可后重新对兰伯特流露出了丁点暧昧的神态来,好似在表明,他也随时愿意满足兰伯特另外的需求。
就是不知道兰伯特需要为这额外的服务再付出些什么代价了。
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兰伯特半点不觉气恼,但脸上的神情仍旧淡淡地。他抬起腕子看了眼时间,在吩咐马克西姆想办法争取到那笔交易的随行资格后,便让对方离开了。
奥斯卡的这次奴隶买卖交易的确是个合适的机会。既可以试探一下“玫瑰战争”对人口贩卖的态度,也可以从另一个渠道,打探一下拉菲艾罗家的情况。
“嗯……所以老爷,您为什么拒绝穆勒呢?”在马克西姆揉乱了衣领,端着一副隐忍表情走出房间之后,安分旁观了许久的乔治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发问,“虽然穆勒的脸长得一般,但是总觉得,他和那个谁……啊对,和那个怀特,好像在什么地方有些相像?我看您还挺宠爱怀特的,我以为您就喜欢这一款?”
正打算将放置了好些时候的手机拿起来查看信息的兰伯特指尖微顿,他若有所思地用指腹蹭过冰凉光滑的屏幕,没有立时点开那些排成长串的未读消息提醒。
先前他还没有刻意注意过,但是乔治一提,他便发觉,马克西姆身上的确有和文森特类似的地方。
与容貌无关,是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和性情。
他不由得想起了文森特从前情真意切地冲他演戏的模样来,还想起了那人利用算计他时,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