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祁捧着一个大叶包走进山洞来,山洞并不深,四五米的样子,洞口的藤蔓都别开后,照进来的光线足够视物无碍。
说来,苍殊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现在李煊祁也没想明白。要不是这里确实没有人为痕迹,不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苍殊来过这里了!
“发现了些红薯,今天有口福了。”李煊祁神色轻快地说。走到苍殊跟前蹲下,把叶包放到一块浑然天成的平滑石板块上,摊开来,除了洗干净的红薯,还有一些野果野菜,以及两条肥美的草鱼。正是秋季,山林间着实物产丰富,等闲饿不死他们。
李煊祁出门,除了觅食,首要还是寻路,此番既然没有提起,说明还没什么重大进展罢。
而今,已经是他们跌落悬崖的第四天了。
李煊祁忙忙碌碌,捣鼓火堆弄得灰飞烟起,顶着花猫一样的脸还笑得甘之如饴。苍殊心想这人真是好心态,随遇而安和苦中作乐都是一把能手。
“鱼给我吧。”稳坐鱼台的苍殊忽而伸出手来。
“不急,还没熟呢。”
“我是说,我来烤。”
李煊祁看他一眼,没有吃惊,没有质疑,而是勾唇一笑,“好啊,那有劳你了。”
苍殊不跟这人嬉皮笑脸,接过鱼,他便看向大叶片上摆着的东西,这些野果他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有些吃过,有些没吃过,不过他们一族最起码的能力就是“读”出植物的属性。分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个是酸哪个是甜,对他来说还算容易。
他挑挑拣拣,把一些不能吃的扔掉,李煊祁也不管,相处四天,他已经信服苍殊对植物的见多识广——他以为苍殊是靠经验和学识在判断。
最后苍殊挑了个偏酸微苦的果子,将之掰开,把微有些刺鼻的汁ye淋到鱼上,再均匀地涂抹开,指法如同按摩一样揉压着鱼rou的肌理。
在李煊祁这个外行眼里,看着颇为专业,不禁疑惑:“你是个厨子?”
“会解决口腹问题而已。”
李煊祁弯弯眉眼,“如此倒委屈殊好几日了。”却是没责怨苍殊明明擅庖厨却一直以来事不关己,好脾气真是苍殊生平仅见。,
不过苍殊觉得这人更像是局外看戏的悠哉无谓。摔下悬崖时的怒气反倒是难得一见了。
这一顿,吃得李煊祁一来四天最为满足。不禁想到,如此简陋的材料,苍殊就能做出美味来,之前四人同行时,真可惜了这人不出手。
美美地饱餐一顿,李煊祁又去外面洗了个澡,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实际上,他那低调华贵的锦衣早在坠崖时便褴褛破烂,被他撕扯成了方便行动的短打,布条洗净用作他和苍殊的包扎。
内衫洗了挂在树枝上晾好,外衣围在腰间,李煊祁不想用这副袒胸露背的样子见人,便爬上高枝沐浴斑驳的阳光——阳光在这树木葳蕤的崖底还是蛮稀罕的。
舒服得昏昏欲睡,或许是知道这里除了一个腿脚不便的苍殊不会再有别人,李煊祁的警戒放得很低,加上那东西着实是大自然进化出来的杀手,一个电闪,尖牙就扎进了李煊祁的肌肤!
李煊祁反应极快,反射性地弹起,同时就挑飞了那根手指粗细的小蛇。人已经从树上掉落,手臂抓住枝干缓冲几下便落到地上,就势打了个滚卸去力道。
他没有看清小蛇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头呈三角,可即便不是,这种体型大小的蛇,只要不是幼蛇,九成都有毒性!
所以他将将稳住,便在大腿伤口处点下数个xue位。毒蛇在侧不宜久待,如果毒发,他一个人呆着就完了,所以李煊祁当机立断往洞xue跑去。
苍殊被吓了一跳,李煊祁这么霞姿月韵的人,怎么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地跑起来了?艹,还往我这儿跑,要干嘛?打架嘛!
“我,我!”李煊祁猛地扑到苍殊跟前,屈膝跪下,两腿岔开就要对着苍殊撩起腰间绑着的外衣。
苍殊大惊黑脸:“我草尼玛!老子不搞”感情是欲火焚身过来找人发泄了是吗?去尼玛的,我像是会搞基的人吗!
李煊祁几乎同时解释到:“我被蛇咬了!”一手撩开挡住大腿的半剌布,露出右大腿内侧两个带血的小孔。
苍殊的突然暴怒搞得李煊祁莫名其妙,无端被骂他正微愠呢,突然福至心灵地察觉到了缘由,自己这姿势,貌似很叫人误会顿时大赧!
可是伤在这么尴尬的部位他也很无奈啊!他当时屈起右腿躺在树上,小蛇飞过去哪儿不咬,偏偏咬在蜷立起的大腿内侧!
明白过来苍殊的误会,李煊祁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你可会解蛇毒?”说他病急乱投医也好,他只是觉得苍殊对植物如此了解的话,可能常在野外生存过,如此,应对野外可能遭遇的危险应该也有几分心得的。
苍殊在看到那牙孔时便消了怒火。伤口渗出的血ye泛黑,显然是有毒的,不知李煊祁怎么处理的暂时抑制住了毒素的扩散,还能跑回来,看样子毒性应该不是特别强。
他皱着眉,听到李煊祁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