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逗留多日,就是为了等他?”江珵燕终于能找机会问出来。
苍殊:“恩。”
“他是谁?”
“李木深,康王。”
江珵燕一愣,“你要做他的幕僚?”他怎么忘了,没有武功的苍殊,比起江湖,显然更适合朝堂。
“恩。”
“那你来那么一出又是做什么,装模作样的。”江珵燕一脸鄙夷。
苍殊:“”这死孩子,我不要面子的啊!
“你以后就懂了。”苍殊语重心长。
江珵燕嗤之以鼻:“哼,你们这些文人谋士就是满肚子弯弯绕绕。”
苍殊突然想到在现代听过的一句话:你们这些玩战术的心都脏。
“那你呢,你以后怎么打算?便跟他回都城吗?”]
“应该是吧,或许等我腿好了以后,也会疲于奔波也说不定。”苍殊无所谓地叹了一声。随即反问江珵燕:“你又怎么打算的?你心在江湖,应该是不会再跟着我了吧?”
江珵燕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当然不可能跟朝廷扯上关系,等你腿好了我就离开,如果你什么时候需要我还你的恩情了,来找我便是。”
苍殊点点头,这是他能想到的答案。虽然想替李木深拉拢江珵燕,然目前来说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有自己这一层关系在,起码也算有了些关联。
两人刚聊完,就有客人到访了。
来人是李木深差来的,他本人却一如苍殊希望的那样不来打搅。李木深为苍殊在此城买了一处宅院,三成新,人气足沛,又干净齐整;不大不小,足够活动,又温馨小意。
李木深每年来清月山打卡,在山下小城当然是有别院的,不过若是让苍殊住进他康王的别院,就实在太打眼了。
宅子里还留了几个奴仆,来人传达李木深的话,说苍殊若是不喜,可遣散,再挑些自己中意的下人。
还来了一个大夫,据说是药神谷的人,江湖人称鬼手,欠了李木深一次人情,却被他轻描淡写地用在了苍殊的身上。苍殊的腿,恢复很好,连鬼手都有些诧异,苍殊知道应该是江珵燕的功劳,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内力替他温养。
鬼手开了些药,说已经没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了,于是洒然离去。一个人情就这么用掉了。
很快,鬼手开出的那些药材就由李木深的人送来了。而牢牢记下大夫叮嘱的下人们赶紧去为苍殊熬药。]
“他对你可真够好的。”
江珵燕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苍殊总觉得有些怪,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便甩甩头把这种错觉抛开。
而对于江珵燕的这句感叹,苍殊倒不以为然,李木深不对自己好才怪呢,这种带了利用目的的好,是他拿命陪这帮人玩所应得的,他受得理所当然。
“你现在对我也挺好的。”苍殊转头,对那个抱着胳膊靠在凉亭柱子上的俊朗青年笑了一下,“谢谢你,我的腿都是托你的福。”
苍殊不管是毒舌,还是说好话,都永远这么直白。
说完就转过头去的苍殊,没有看到江珵燕怔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被笑得闪了一下眼,明明人家就是随便笑笑,他却觉得比这初冬的太阳还要明朗好看。心脏好像被什么又快又狠地捏了一把,酸酸疼疼,缩缩胀胀。
“这不是会说么,好听的话”他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可闻。
对接上了李木深,苍殊也就落得了清闲,可算能好好休养一下了。
那边李木深表面上还同往年一样,和太上皇一起悼念他的母妃,暗地里也不知做着多少准备。这么过了五六日,月妃忌日后的第三天晚上,李木深出现在了苍殊的小院里。
他是来向苍殊道别的,即去参与这场江湖武林皆已入瓮的乱局里,以棋手的身份。
还给苍殊留下了不少的银两和补品,要他在此处好好调理身体。
“我这样子去了也是添麻烦,所以就不去了。”苍殊给李木深做最后的嘱咐,“除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还有两点希望你注意一下。”
李木深点头,心中对苍殊接下来的话已十分上心。
“其一,上官歆身负大气运,要尽可能地避免她归入李煊祁一方。也不可伤她性命,否则会遭天道反噬。”
李木深并不对这句话感到十分突兀,早之前旱灾一事上,就能窥到上官歆的不凡。只是蓦地觉得,上官歆一介女子,即便称得上是奇女子,可又何德何能,能得天道如此盛宠?
天命?
天命又是什么。
自己的命,只在自己手里。
?
“其二,上官歆的命盘与你相克,你要借她的气运,需要有人来替你化厄。明溪,此人的命盘最为合适,你若能撮合他二人,再一同收归麾下,大善。”
“好,木深谨记。”]
行出庭院门洞,白色的日光投下,被李木深鸦羽一般的睫毛剪碎成白沙,跌落进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