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任务要求的东西,是控灵之力,他的手碰到图腾的那一刻,一下子跃升了两阶。这次升阶暂时没有感觉到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岑云阔知道自己现在虽然仿佛是醒来了,但其实仍然在梦中。或换个说法——在真实的回忆中。
他有点儿紧张。
触目所及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雪原,岑云阔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空,看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这具身体不受他控制,应该是在再现过去的事情。虽然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好像没去过这样被雪覆盖的地方。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带着笑意说:“又在看天啊。”
他转过身,看清那人的脸,是个年轻的男孩,脸有点儿婴儿肥,笑起来颊边一只绽开的小梨涡。接着,岑云阔感到自己在微笑,对男孩说:“是啊。”
“别看啦!”男孩拉着他,边走边说,“回去吧,今天小楚带了新的故事回来。我看了开头,很劲爆,讲的是一个娼ji卖掉了她的儿子,她儿子在青楼成了花魁,卖身的第一夜杀人逃命,没想到因此而得了修道机缘。后面估计是一贯的爽文节奏,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岑云阔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凤瑛就是喜欢看这种故事。
男孩叫凤瑛。
他的另一个念头是震撼,因为从凤瑛嘴里说出的这个开头,显然就是燕厉的故事。
他们走了两步,进了一处结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结界内温暖如春,花草茂盛,许多飞禽走兽或站或躺、或飞或栖。看到这一幕,岑云阔对这里是哪有了判断:雪乡。
在中州东北方向,有一处无垠雪原,雪原之内,有个地方,是不愿与人往来的妖的居所,那地方叫雪乡。这是原著中所写,但——岑云阔现在已经有点儿混乱了,总觉得原著蹊跷,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实的人,还是书中人。
凤瑛带他钻进一丛草屋里,那草屋建得很矮,是新鲜的树枝与花草搭成,阳光从罅隙透进来,岑云阔鼻尖嗅到了青涩的淡淡香气。草屋的角落堆了三四十本书,还有一堆数不清的玉简,凤瑛拍了拍身边的柔软草地,笑容灿烂地叫他:“云哥,坐。”
岑云阔很熟悉这里,他自然地坐下,凤瑛凑过来,把最新的那本摊在两人中间。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午后,他们看完了这个故事。凤瑛看到激动处还会点评和骂人,看到雪乡的段落,他又有点儿骄傲,“写到我们这里了诶”,他这样说。
出乎岑云阔意料的是,这个故事并不长。
他把在绿洲百年几乎忘干净的“原著”内容完完整整地复习了一遍,心情却并不多么美好。他原先的记忆里,自己并不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完这个故事,至于是在哪里……岑云阔的心沉了沉,突然发觉,他不记得了。他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一直惦记着要回家,因此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定要完成任务,哪怕对不起燕厉。可他家在哪里,是什么样?他……也不记得了。
凤瑛打了个呵欠,又翻回雪乡那段看了看。“作者认识小楚吗?竟然把小楚写进去了。唉,不知道小楚下次什么时候出去,我也好想出去啊,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雪乡好是蛮好的,但一直待着也让人受不了。”他语气懒散,拖长音调,像是无聊极了。
岑云阔没有说话。
凤瑛望向他,说:“云哥,你在这里待了好几万年了吧,我来前你都不看,怎么打发时间啊?”
岑云阔听见自己说:“看看天啊。”
是明显开玩笑的语气,但他察觉到了隐藏其下的一点儿心酸。
听着岑云阔的话,凤瑛不自觉地抬了头,他喃喃:“可惜。”
岑云阔没来得及问他可惜什么。这一段记忆到此为止,他身体失重般下坠,再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泡在一潭冰凉的浅水中。他站起来,衣袍与披风shi漉沉重,踏过水爬上岸,岑云阔才看到这个圆形的水潭探底亦有图腾痕迹。
他坐在岸边,发了很久的呆。
突然之间,他就失去了做任务的理由。什么原著、回家,都虚幻如空中楼阁。这段记忆若是真实的,那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人,从来不存在另一个世界。更不存在“回家”。他经历的一切仿佛有一个隐藏得很深的Yin谋,而他连线头还没有抓到——不,岑云阔突然想到,凤瑛说,作者把小楚写进去了。他知道在故事里,燕厉曾去过雪乡,认识了一个雕琢境的人类,他是雪乡中的异类,却和里面的妖相处得很好,那人叫楚寒梦。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他激动地站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去雪乡。
这时披风从肩上滑下来,岑云阔转身太急,被汲了水的披风一绊,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后栽去。他短促地惊叫一声,甚至忘了自己完全可以动用灵气支撑住自己。岑云阔这一瞬间只下意识紧闭了双眼,等待自己栽进水里。
然而他栽进的是一个男人的怀里。
岑云阔呼吸一窒,那人一只手搂住他的肩,一只手揽在他腰上,灼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