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洹穿行在漫长幽暗的通道中。为了抵御严寒,姒族的建筑都由巨大的岩石构成,厚厚的岩体隔绝了寒气,而只在墙上留下非常小的孔洞作通风和采光之用。在幽深的通道中,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一个燃烧着的火盆,带来些许光亮和热度,而火光所不及之处,又落回黑暗之中。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锦袍,用同色的银丝绣了非常多的暗纹,走动起来,发出幽幽的莹光。一头长长的白色头发简单束在脑后,发丝间,隐约露出一对蛇咬尾的巨大耳环。在道路的尽头,一个封闭的石室中,他的母亲,太姒,正在等他。
太姒的身边堆满了各种竹质的、丝质的或皮质的卷轴,有些散落在地上,有些堆在架上,几乎堆不下了。她盘腿坐在一张红色的半旧毛毯上,一盏小小的油灯,搁在腿边,只照亮了方寸之间的一块地。
她已经年老了,Jing力不济,很多事情都已交给孩子去做。只是仍有着一些无法代替的事情,如祭祀,如邦交,如传承仍需她去完成,直到找到一个合适的继任者。
“母亲。”姒洹将手放在左肩上,行了个礼。
看着那张有点深邃的面孔,和自己一样带卷儿的头发这是她最倚重的孩子,是她的长子,也是,背负最多的一个
太姒把一卷丝绢交给姒洹,说:“嬴族邀请各族前去会盟,你带上沅,一起去吧。”
信中所述,嬴族的首领怀嬴大人邀请天下其他七族前去集会,参加嬴族的山神祭祀,并,在嬴族的首领接任仪式上观礼。
“是。”
“我记得怀嬴要比我晚二十个春天出生,但没想到,她却要先归去了一直听说她身体有恙,看来这是真的。”太姒喃喃念道,“算起来,她的女儿也已长大了,叫、叫”
“伯嬴。”姒洹说。
“是的”太姒拊掌,“怀嬴是个有运之人啊”
若是滢还在,如今,她也已子孙满堂了又何尝有此畏老担忧?思及姒滢,母子二人都沉默了会。
太姒说:“要尽快让他怀孕。”
她说的“他”,自然是姜荔。
自姜荔来到姒族,太姒还未亲自见过他。只让人远远关注着姜荔,对于儿子们所行之事,她一应知晓,只是从不做干涉。因为她知道,洹自会把握着大局。而她,包括荔本人,都不愿将姜荔来到姒族之事,大作宣扬。只是太姒偶尔,仍会担忧自己寿之将至,无法在活着一刻,看到承祀之女的出生,因此,每夜都让姜荔与姒族纯血同房交配,尤为重要,以便尽快怀上蛇蛋。
“是。”姒洹说。
太姒看着洹,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她与孩子之间,也只剩下了例行公事的交谈,而洹对他的回应,也只剩下了“是”或“可”,再无其他。对于洹的所思所想,她也再无法知晓。
太姒摩挲了一下盖在腿上的皮毛,吩咐:“去找泷在哪里吧,让他回来,不要再在外面跑了。”
“还有”太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洹,看儿子稳重沉肃的脸,说:“把他也带上吧。”
“可。”
温泉小楼中。
荔坐在栏杆边,静静看着湖面和远处的群山,那是南方的方向。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一天了。
几张薄薄的帘子,隔开了小楼与外面的世界,透过半透明的竹帘,既可看见外面的风景,又可免受风雪的侵袭。地面上绘着的取暖法阵,和日夜不停燃烧的炭火,让小楼变得温暖如春,与外界仿佛两个世界。
杞女捧来一件厚厚的毛裘,披在荔的身上,说:“夫人,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但荔依然不动,不理。自从醒来之后,回忆起自己所做之事,荔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直在发懵中。看着手上蓝紫色的血管,荔想,难道以后,每个月,他都要重复一遍,这样对姒族人摇尾乞怜的过程吗?
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一直是姒族杂种的强硬逼迫,才让他作出违心之举;而今,却是他,主动邀请别人抚摸自己、坐上别人的大腿、请求别人插入自己如此放荡yIn乱,怕是族里最风sao的女人也比不过
如坚冰一样冷硬的心,也出现了裂缝。荔陷入了颓然之中,他如何能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即使做再多反抗,姒族人的心里会不会这么想着——都已经像一只母狗一样摇着屁股向我求欢了,屁眼都不知道被我Cao过多少回了,还装什么烈性?
不过一个贱奴罢了
把他圈养起来,悉心照料,荔却宁愿他们仍像之前一样,将他当作一个异族的战俘,折磨或痛骂,因为受敌人之优待,才是战士所不齿。
杞女顺着荔的视线看过去,说:“夫人,这是星河”
深黑色的夜空中,一条银亮的飘带横贯天际,星辰烂昭,四海穷极,极亮又极近,星河之中,垂落下来一盏盏明灯,仿佛触手可及。在极北之地,因为气候干冷,天际高远无遮,星辰也极度璀璨,如数以亿计的钻石,嵌于黑色天宫之上。杞女合起双掌祈祷:“这是天女在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