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厉害,嚎得天花板都要塌下来了,Trigger说什么我都听不见,整个脑子都在电闪雷鸣,轰隆隆响个不停。
我觉得好丢脸,好丢脸,这十九年来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我完全无法想象父亲是如何看待我这些年来的任性,也不知道许鹤宁一直以来在心里如何同情我的无知,更恐惧去面对还在水族馆里畅游的海豚Vivian,它现在的脑子又是谁的脑子……
我哭到一半,就开始打嗝,然后一边打嗝一边哭,眼泪鼻水糊了一脸,视野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过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正被Trigger抱在怀里。他拍着我的后背,叫我“乖孩子……”我出了一身汗,背后的衣服都shi了。发丝全黏在脖子。
我推开他,哑着嗓子骂道:“别碰我!”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我又想哭,眼泪都流光了,也不知道怎么还能哭出来,反正又干嚎了一会,身体烫得就像微波炉,打嗝打得没完没了,脑子都要缺氧了,头疼得好像要裂开跳出一个雅典娜,可我他妈又不是宙斯!
过了一会,我又可怜道:“请您抱抱我……”
Trigger便抱住我。
我吸着鼻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他安抚我的后背,亲了亲我的耳朵。我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反正脑子混混沌沌的,比打碎的鸡蛋黄还要迷糊,也不知道最后是晕了还是困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再次清醒过来,眼睛肿得我都睁不开了。
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这狭窄的视野,侧头看见Trigger正躺在地上看小七送给我的那本书。
“喂……”
我叫他一声。他看我一眼,把书放在身侧,坐起身子,问道:“你好点了?”
我道:“……哭起来太耗力气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人。他很危险。
我问道:“所以,你之所以会盯上我,是因为……我很有趣?”
“唔……”他很是正经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或许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好奇心?毕竟现在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我觉得把这件事摊开来和你说明清楚,也许你作为局中人更有办法找到有用的信息吧。”
我看着他,想着他这个人活得可真轻松。我忽然嫉妒透了,又无可遏制地觉得伤心。
我直白道:“你真的很无聊。”
他倒是不介意:“说来你可能会看不起我,我做黑客,本身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窥私欲。”
“我没资格瞧不起你,反正我只是一条海豚。”我自暴自弃道。
“……”
我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喝牛nai。我抓了一把饼干塞到嘴巴里,又把易拉罐里的啤酒一灌到底。
Trigger哭笑不得道:“你这别这样,我都说了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豚,你可能只是脑子在里面待过十五年而已,本质上,你还是你……”
我一听,更来气了:“那样子我他妈还不如做一条海豚!”
“……”
我又想哭了,想着自己和Vivian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只是一个储存生物脑的容器吗?如果说,拥有这个脑就等于拥有“我”,但“我”又该如何定义呢?前十五年我只是作为一条海豚生活着,现在我又作为一个人生活着,我的记忆被隔断了,我的生命没有连接起来,真正支撑“裴俊白”这个人格建立起来的记忆大部分都是虚假的。那些在动物园里自由奔跑,依赖父亲度过的时光全部是被修改过的。事实就是,rou体可以培育,记忆可以造甲,情感可以模拟,人格可以分析,那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我真是生气极了,可是现在看来,连生气都是无意义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成为曾经被我无比鄙夷的虚无主义者。我眼泪都掉光了,但嚎起来总不会出错的。Trigger看着我头疼。他张开手臂又搂住我:“好好好,你是小海豚,让我抱抱你。”
我紧紧抱着他。可是这样子远远不够。我吻上他的唇,把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他含着我亲吻,双手在我身上抚摸。可是这是属于我的身体吗?我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我是由父亲的Jing子和匿名者的卵子共同培育出来的试管婴儿,但按照Trigger提供的线索来看,我极有可能只是他亲手制作的人工生命体。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生理上的联系。我们靠情感联结在一起,但即使如此,我的存在也是让他感到困惑的。他并不接纳我,为此他需要推开我。
现在,rou体的接触让我感到彷徨,可是我又实实在在通过rou体的接触得到了温暖。我解开Trigger上身的水手服,他胸前那对小白兔从束缚中跳出来,摸起来柔软嫩滑的,好像软绵绵的雪糕。
“你要舔舔它们吗?”Trigger问道。
我稍稍迟疑,便低头含住他的ru房,吮吻他红褐色的nai头。
他叫我慢点慢点,我却越发焦虑起来,手指在他洁白的皮肤上挠出一道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