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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避讳这个。”程航很平静,“所有的问题都是在你不肯直面不肯解决的过程中,逐渐变得不能解决的。”
“他很坚强。”林间说,“他是我见过最坚强的,要是别人——”
“就是因为他坚强,所以才能撑到现在等着你。”
程航:“但人不能光靠坚强活着啊。”
林间没说话,但也没打断他。
“你能体会——”程航顿了下,“算了,你应该不能体会。”
林间:“……”
“就是那种走在浓雾里的感觉。”
程航飞快接上:“他不知道努力有什么用,不知道往前走有什么用。他不甘心,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所以他坚持着走到现在,但看了以后呢?接下来该干什么?继续往前走要干什么?”
“他会找到答案。”林间说,“他——”
程航:“他找到了啊。”
……
这次的视频通话时间比平时长,林间点了结束通话的时候,手机都已经有点儿发烫。
他攥着手机,在手心烫了一会儿。
“……你扛着这些太久了,林间,这些对你来说是责任,是必须扛好了不能放下的东西。”
在聊天的最后,程航的声音格外冷静:“但对他来说,这些是原因。”
“让他继续往前走,让他不就在哪一步撑不住累了闭上眼睛倒下去的原因。”
“他走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才终于找到的。”
程航:“你得把它们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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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回家,林间顺手洗了两张N大的照片。
一张大门一张教学楼,夹进了正在复习的课本里。
程航有时候其实也挺仗义,不光给他做了一下午的辅导,还跟他说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就随时联系,不用跟心理医生客气。
但他仔细想了一圈,目前最重要的事心理医生好像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得先把成绩提上来。
他同桌一直在努力的事。
他能帮得上他同桌的事。
哪怕程航说得没错,小书呆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拽着他们一块儿往前走,他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把绳子全勒到他同桌肩膀上。
现在他多学一点,就能让时亦在这条路上往前再走得快一点。
林间看了看手里的卷子,挑了两道题标注出来,继续往下写完了最后几笔。
林女士提前回来,拉着据说感情越来越好的男朋友帮忙,给他们的卧室也贴了一模一样的荧光星河。小书呆子一进屋就没拽出来,现在屋里头的灯还一亮一灭,看起来玩儿得非常专注。
他看了一会儿卧室门缝里漏出来的光,把嘴角估计视觉效果有点儿傻的弧度收回去,低头拿过时亦给的笔记。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紧张的气氛甚至还没来得及过劲儿,就被各科老师卯足了劲的添油加柴又给催起来了。
老万举办的不写作业第一弹活动还在轰轰烈烈进行,他们班一大半的人都在疯狂整理笔记,一科整理完还要抢另一科,放学想打游戏都凑不出来一个局。
“这是笔记的事吗!”梁见两眼放光飞快划重点,“这是骄傲!第一份交上去的完整笔记可以得到一张半天的无理由假条!”
经常请半天无理由假的林间同学听得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哇哦。”
梁见觉得他这人就很过分,抱着课本跟练习册往边上挪:“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间哥,这种喜悦感你永远不会懂的。”
梁见很有骨气,苍凉地挺胸昂头:“我为你没有机会体会这份喜悦而悲哀。”
悲哀的林间翻过一页卷子,对着时老师给他整理出来的笔记,改了几道错题。
时老师玩儿了半个小时荧光星星,穿着林女士新给买的毛茸茸睡衣从卧室里出来:“改完了吗?”
“差一点儿。”林间咳嗽一声,举手汇报,“再给三十秒。”
时老师挺威严,背着手点点头,绕了个圈倒了杯茶。
林间飞快把最后一道题订正好,坐直了,朝他时老师张开胳膊。
书桌前只有一把椅子,虽然林间考虑到了舒适度,综合对比之后买了把确实异常结实舒服的,但在两个人需要一块儿挤在书桌前头的时候,就显得不那么够用。
除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另一个人坐在这个人上。
……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林间同学在书桌前写作业的次数就开始直线上升。
时老师暂时还没发现这个问题,熟门熟路过去坐下,低头看着卷子,一道题一道题浏览着检查。
林间接过茶杯喝了两口,一只手撑着桌沿,让他靠在自己胳膊上保持平衡,低头看着他。
小书呆子肤色偏白,林女士给两个人买的毛毛睡衣是深棕色的,加个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