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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蔓青眼波流转,微微一笑道:“我事先进来之时, 放了一个人偶在床上,然后在营帐之中下了致幻剂, 然后稍加用言语引导, 他们便信以为真了。”
“昭阳姐姐, 先不说这个了。”棠菲熟练地挽上昭阳公主的手臂,目光不自觉地瞥上一旁的塌上, 那上面用棉被盖着一个人。
“皇伯父他……受伤严重吗?”
昭阳公主一愣, 随即目光染上一两分迷茫:“方才我已经让人偷偷传信让御医过来,具体情况本宫也说不清楚。”
事实上,她现在还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梦中的那一切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父皇被她救了回来, 她仍是不敢相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改变了未来。
要知道, 在梦里的那一世, 所有一切的祸端都源于这次秋猎。在那一世,她的父皇莫名失踪,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扬了出去,紧接着她的二皇弟匆忙被拥护上位,暂时的平静之下是蠢蠢欲动的暗流。
而二皇帝强娶昭和的事情正好给了那些乱臣贼子一个借口, 从此硝烟四起,直到叛军兵临城下。
本来她也曾想劝过她父皇不要来秋猎,可偏生被她劝的动摇了的父皇,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坚定了这个念头。
昭阳公主一度怀疑是不是未来不可逆转,所以当她知道云蔓青竟然将那些前来试探的人唬弄过去之后,她不可谓不感激。
所以她以公主的身份给云蔓青行了一个大礼,为她自己、为她们皇室甚至于黎明百姓而感激。
在梦里,她早已经见惯了战乱的苦,上位人争权夺利,而平民百姓却在战火中消逝无数。
假如这云蔓青是一座佛,她一定一日三次给她上香。
“殿下。”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棠菲转头一看,是侍卫打扮的男子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张御医,快来看看本宫的父皇。”昭阳公主连忙开口,侧身让出身后的皇帝的身影。
张御医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探了探皇帝的呼吸,见皇帝呼吸只有微微急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问道:“皇、皇上这是怎么了?”
“父皇他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悬崖了……”昭阳公主眼眶微微发红,张御医闻声,伸出手把了皇帝的脉搏,又掀开皇帝盖着的被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皇帝身上的伤。
“唉。”张御医叹了一口气,“皇上身上这伤势不重,可是这腿,哪怕痊愈之后,恐怕也还是会有一点跛。”
“请张御医全力救治父皇吧。”昭阳公主哽咽了一下,“至于剩下的,等父皇醒过来再说。”
“臣这就给皇上治疗,请公主耐心等候。”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对方是她父皇的人,她自然是不担心对方会走漏了风声。
棠菲和云蔓青一块走出营帐,“皇上这回,怕是——”
“姐姐。”云蔓青开口打断她的话语,“这样不好吗?”
棠菲惊讶地看着云蔓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昔日他为了这个位置,连同胞兄弟都不放过——”云蔓青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看在昭阳公主的份上,不去刻意想起这些事情。”
棠菲苦笑了一声,“原来阿青…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事实上她听闻御医说皇帝跛了之后,心底也曾升起一抹快意,皇帝设法害死了她的父王。可他不知是愧疚还是要表现的宽宏大量,当年的王府亲眷,独独留下她和母妃,甚至接她进宫抚养了几年,还给了她一个昭和的封号,与公主同等待遇。
在这种种之下,她和母妃甚至连仇恨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否则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的口笔诛伐。
这个世界最可笑的事情,仇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偏偏还要对仇人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所以,你该高兴不是吗?”云蔓青目光柔和地看着棠菲,“哪怕这回他没有丢了性命,朝臣却绝对不会接受一个身残的天子。”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层,她才从不把昭阳公主放在眼里,先不说俩人的血缘关系。哪怕昭阳公主对阿棠再怎么全心全意,阿棠接受了她的全心全意,碍着这层仇恨,阿棠却也绝对不会和她在一起。
她可以原谅杀父仇人的女儿,却不代表要忘了仇恨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至于昭阳公主对阿棠的心思,云蔓青心想,恐怕连昭阳公主自己都没有分清楚吧。
棠菲舒出一口气,“是啊,无论是谁做皇帝也好,只要不是他,那么母妃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这个皇帝于她和母妃来说,确实是恨到骨子里的仇人,可是他于黎明百姓来说,却是难得的明君。
棠菲露出复杂的神情,先前她的念及昭阳公主在场,只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思,昭阳公主对她太好不过了,而且上一辈的事情也与昭阳公主无关,她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想回府了。”棠菲忽然扬起一个笑容,“我想告诉娘亲这个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