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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学真的是服了简丛了。
简丛“噗嗤”笑出了声,说:“你还当真了?”
陆言学听到了他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简丛:“打飞机。”
陆言学:“……”
“逗你的,换裤子呢,换睡裤,准备洗洗睡了,就这题目难度谁复习谁沙雕,我可不信你在复习,对了,还没问你在干嘛呢?”
陆言学换了下边,用左手拿住手机,右手拿着笔在题目几个关键信息上圈了下。
“我在刷竞赛题,暑假就要去Q大夏令营了。”
“陆神牛批!”简丛喊了一嗓子。
“不牛批。”陆言学的笔尖在题目上点了好几下都没有动笔,他低声说:“我希望考不上。”
“你这,很叛逆啊。”简丛被噎住了一下。
“不是,我也不是因为想和家里对着干,我就是想去Z大,但是最好的,是咱俩都能在一个学校。”
简丛踟蹰了一下,他对陆言学说:“你知道我以前最想考去哪吗?”
“去哪?”陆言学问。
“Q大。”简丛说,“我妈以前就觉得Q大最好,B大这种都还得往后排排——你说是不是家长都有这种心理,就觉得这种理科性一点的学校要更好,哎扯远了,我是想说现在要我二选一我更想去B大,我想学医,就是自己因为心里有了牵着的东西,有了明确的方向了,老曾以前和我说做人要活给自己看,我过去觉得他这话不就是放屁吗?谁他妈不是为自己活着呢?”
“但是吧,政治老师说过,人是现实的社会关系的产物,人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所以这就说明这个你‘自己’不是一个单独的白纸,你本身就是和这个社会联系在一起的,为自己而活也不是随心所欲,你还得想想自己肩膀上的东西,就好比我们说“自由”是有条件一样,一个人只活给别人看是没意思的,但要是只为了自己的喜好活那你就会变成一根浮萍,你身边没有支撑没有牵系,哪天你的喜好变了呢?那你就撑不住了。”
“所以我们说这个世界上活得自我的人是少数,很多人羡慕,但做的人少,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得肩膀上压着点东西才走得稳。”
简丛这话说得挺绕口也挺艰难的,这措辞都快耗光他所有的文学素养了,他也不知道男朋友听懂了没有。
男朋友显然和他频道还挺一致的,“嗯”了一声,说道:“继续。”
“继续个屁。”简丛有点头秃,“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没必要非得挣扎着做个抉择,也能折中想个求同存异的办法,这么说吧,你不要去想你选择了什么,所以未来是什么样的,而是你想未来是什么样的,所以你现在能去做什么,就像一块橡皮泥难道只能放进三角形里才能变成三角形,放菱形里难道就捏不出三角形了吗?”
“你想说服你妈,不是指出她的观点错在哪里,而是告诉她你对在哪里,你的选择能得到什么,价值在哪里?”
陆言学这回是真觉得手机在发热了。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和人聊人生哲理聊这么久。这个年纪的中二少年通病就觉得自己道理都懂,就是不想这么做。
但简丛说的话他乐意听,而且还觉得挺有深度的。
陆言学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简丛丛,我会想好办法的。”
今天不是双休日,爸妈都有工作还没回家,陆言学挂了电话后先去冰箱拿了一盒酸nai喝,前几天爷爷过来这边做的一大盆包子也还在冷藏室里摆着。
淀粉的发酵味直冲鼻梁,陆言学拿了个包子想了会,还是放了回去,又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
其实不饿,只不过老妈回来要看到他什么都没吃肯定又得说点什么。
为自己而活。
想个折中的办法。
细白的面条在滚水中慢慢舒展开,陆言学心里一动,隐约抓到点思路了。
学考连考三天,每天三门,因为题目过于沙雕,考完后大伙心情都还挺不错的,也没什么人对答案——可能也是觉得这种题目还对答案就是在互相侮辱智商。
学考一考完第二天就是回校上课,第一节早自习班主任曾辉安给班上开了个短暂的班会。
看着下面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曾辉安说:“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学考完了还要上课?为什么还有期末考试?我先问下你们,觉得这次学考难吗?”
“不—难—”下面挺配合,都喊得挺大声的,生怕班主任不知道他们都考得特别好。
“嗯,所以你们觉得这个难度和高考有得比吗?不要觉得学考完了,毕业证到手了就可以疯玩了,你们的终点要是只定在三中这张高中毕业证上我都替你们遗憾,往远看看,高考,大学,就你们这样的距离名校还差得远呢!”
“老班,扎心了。”底下有同学咕哝着说。
曾辉安铁面无私,“知道扎心了就多努力,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下个星期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