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目光一直没从窗外移开过:“你忘了吗?二战时期我们曾在亚马逊上游发现了海洋与水之王苏醒的迹象,虽然那一次没能将它击杀,却也收集到了不少相关数据,而在别林斯高晋海发现的龙类与这些数据完全吻合。至于它的死亡确认……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打捞到龙骨,但是根据当时的侦查反馈,方圆几千公里都不曾发现龙类的痕迹,哪怕是它重伤逃窜,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逃离那么远。除了死亡,没有更好的解释。当然,出于严谨,应该称之为理论上死亡。”
扉间默不作声的陷入沉思,柱间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看着楼外的街道。
“还有一点也可以证明那条龙类的身份,”柱间补充道,“你知道的,龙类的血统高低往往表现在眼睛上。黑王为纯黑,白王与四大君主都是血瞳,次代种及以下则是黄金瞳仁。行动报告上清楚的写着,海底的龙类有着血红的双眼。”
刚舒了口气的扉间突然又绷紧了神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但他很快把情绪调整好,看了眼窗外:“说起来,这次我们还是没能发现团藏的踪迹,是我们暴露了吗?”
“未必。”柱间摇摇头,眸色深沉,“团藏本身就多疑,也有可能临时改了地点。说起来学院那次动乱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校董会知道了龙骨不是他们消受得起的东西,不再咄咄相逼的打着龙骨的主意……”
柱间目光微动,眼底蕴了柔和的笑意。
扉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辆宾利雅致扬长而去。
学院的小型飞机降落在飞弹山脉深处时,已经是深夜了。天空是一片深沉的紫蓝色,斑驳的星光点缀其上,微凉的风吹起衣摆,竟也有了些寒意。扉间先一步回了自己在学院内的住所,柱间则借口顺道巡逻漫无目的的在学院里转悠起来。
其实他是不知道该回哪里。
办公室,或是那个一度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掏出兜里的钥匙串,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沉寂的校园里。柱间顺着一条小道慢慢的走着,四周是苍白森严的建筑,小道两旁的香樟树在夜里看起来如同峭楞楞的鬼影。草丛间偶尔会响起簌簌的声响,也许是风吹草动,也许是某种夜里出来觅食的生物。
最后他发现,他还是在自己的庭院前停下了。
柱间站在门口顿了顿,叹了口气,选择进去——自从斑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回过这里了。
拉开门,摸索到墙上的开关,玄关处的壁灯亮起,将他站在门口的身影拉得老长,像是苍白画卷上孤零零的一笔。
矮柜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旁边放着一份报纸——正是毕业典礼那一天。柱间走到客厅,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照得房间里视野通明,如同白昼。沙发上还摊着一本原版西班牙语的《百年孤独》,柱间俯身拿起,抚过厚厚的书脊。摊开的书页上被人用笔勾出一个句子——En la vida de todos los que he tenido que prevalecerá espléndido, con solo para pagar。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柱间轻声念出那句话,心头是难以言表的怅然。
他没有把书合起,而是就着它原来的姿态放回了沙发上,然后将旁边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接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柱间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了些,转身穿过走廊拉开主卧的门。
打开灯,床上还残留着凌乱的褶皱,枕巾上浅浅的汗渍依稀可见,几乎可以想象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是如何将床单绞紧,额间的汗水顺着发际沁入枕间。衣柜里还挂着几件修身的衣衫,他曾一次次将它们从它们的主人身上褪去,露出瘦削而坚实的肩胛与胸膛。黑色的布料下,肤色是苍白的,让人忍不住想烙下自己的痕迹。
柱间在门口站了片刻,关上门出去,又走了几步到了次卧。
他翻出被褥铺好,突然很庆幸这个房间里没有太多那人留下的痕迹,这使得他可以自然的关灯躺下睡上一时半会儿。
躺下后他下意识的向旁边伸出臂弯,却落了个空。
于是柱间又只有起身,打开柜子拽出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这样稍微弥补了一些怀抱中的空虚,两头奔波的疲惫化作倦意袭来,柱间对着一片黑暗安静如死的房间道了一声:“晚安。”
生青色的天空,棕栗色的大地,青铜色的云,黑褐色的山。
巨大的树木平地而起,枝桠茂密而粗壮,向着整个苍穹蔓延开来,如同一只向上托举的大手,将天地分开。
有某种ye体滴落在脸上,温热得像是一滴泪。伸手一抹,是血。
周围是茫茫荒野,山峦连绵的弧线延伸向远处,风中夹杂着暧昧的冷香。
柱间抬起头。
那是两只巨大的兽,一黑一白。舒展开来的骨翼宽阔如天,头颅脊背上生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