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一个大帐篷,沉默许久终才沉声道:“这个坡头帐篷最密,这顶最大的想必就是刘逸大帐,你四日前说的,今日将得以兑现。”
楚芊芊没有搭话,只是抽出一块白纱绑于左臂上,咬牙道:“传令下去,今晚凡手臂上没有白纱的,格杀勿论!黎明时闻鼓声撤退!”
远处,火光渐暗,楚芊芊挥手,五千士卒如离弦之矢,悄无声息的冲向死寂一片的齐营。
不过盏茶时分,齐国连绵数十里的营寨火光冲天,杀声震耳,齐兵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才一睁眼便觉喉间一凉,随后腥甜滚热的鲜血从颈边喷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归去。
齐营打乱,呼声震天,相互踩踏而亡,死伤不计其数,而秦兵却是揣着一腔热血,四处冲杀,整个营寨中,齐兵被砍被戳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更是弄得整个营寨人心惶惶。
中军帐里,连日Cao劳的刘逸睡得正死,于迷迷糊糊间听得喊杀声四起,浑身打个激灵,在睡梦中坐起,还未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信凌披上甲衣就已冲入军帐,急道:“君上,秦兵袭营,赶快上马,我掩护你冲杀出去!”
刘逸因为连日太累,甲衣未解倒头便睡,此时闻声急忙拿上佩剑,冲出军帐,翻身上马,一把抽出长剑或挑或刺一连解决了几个秦兵,随信凌等亲兵杀出重围。
还未冲出多远,便听见有人击锣,大喊:“刘逸在此!”
附近正在砍杀的一群秦兵闻言便疯围上来,信凌回身,跃马挺枪横扫,口中大喊:“君上快走!”
刘逸此时别无退路,一咬牙关,御马冲横冲,边冲边杀,一路上血光四溅。
没走多时便发现道上四下无人,回头一望远方火光犹在,只是前方死寂一片,恐有埋伏。只是情况危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挺着胸膛硬闯。
不走多时,便觉寒风袭骨,前方树影婆娑之下,隐约看见一人持剑而立,无声无息,甚至察觉不到一丝杀气。
前方那人才是对手!
他不由得控紧缰绳,打算横冲过去,岂料马儿还未近身,静立那人手臂微动,黑暗中寒光一闪,马儿顿时失蹄,倒在一旁,他于马背上一跃,稳稳落到那人面前。
此时月华如水,那人手中的长剑出鞘收鞘依旧感觉不到一点杀气,如此稳若泰山的气势,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他看着这人,一时之间也不辨男女,再一细看,只觉这人身形高挑,左手上裹着白纱,赫然将手裹成拳状,右手则是以剑代杖,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便是刘逸?”
那人才一出口,刘逸就是一惊,竟然是个女子。
那人提着长剑,缓缓走近,冷哼一声:“除了有点皮相,也不怎么样。”
刘逸顿时噎了一口气,方才问道:“你又是谁?”
女子越走越近,一字一句:“你且听好了,免得到了地府还不知小命断送在谁手里。”
她神情桀骜,手中长剑慢慢出鞘,与说话声音节奏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字一顿,“姚秦,楚——芊——芊!”
话音一落,手中寒光一闪,剑影袭来,刘逸急忙抽剑格挡,心中暗叹,真是好犀利的身手。
一句感叹还未完,眼前的楚芊芊足尖一点,不见了身影,四下又静了下来,还是依旧没有半分杀气。
忽然耳畔生风,一道虚影劈头落下,刘逸长剑一回,一连挡去了四五剑,黑暗之中只见电光火石,电光火石之间却见楚芊芊微微一笑,点足落于三尺之外,挺胸扬剑,一副傲然之相,“有人说过我的剑法堪称无双,你能接下我六剑,也还可以,怪不得那人如此在意你。”
刘逸一怔,却无多想,只是在暗暗叫苦,这是他第二次与女人交手,第一回交手便让他倾尽相思,第二次和女人交手便要他倾尽性命。
这个楚芊芊,以前只听闻她的胡作非为叛天逆地,却从未听过她在剑术上有甚建树,今日与她交手是真真应验了一句话——虚怀若谷,不露锋芒。
这个女人的剑术,的确堪称天下无双。
又与楚芊芊来回拆了几招,自己本来披甲冲出敌营就耗掉许多气力,现下又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当真是要休命于此了。
随着剑风的越来越密,他却越来越无心恋战,而楚芊芊却越斗越勇,现下他心中就只有三件事:第一,他自认为登基以来,勤勤恳恳,齐国必会在他手中拓地千里,一统诸国,却不料齐国竟是毁在他的手里。第二,小妹刘芷凉失去消息许久了,致死他都不知她身在何方,作为一个哥哥,他真是失败至极。第三,已过两季,左手上的剑伤虽然愈合,但剑痕犹在,至今闭上眼睛都能想起那羽姑娘的一眸秋水,却是无缘再见第二面。
此为三大憾事,他一生可谓顺风顺水,没想到最终下场却是抱憾而终。
在电光火石的不断交击之间,刘逸只觉虎口一麻,长剑脱手飞出,而眼前寒光如闪电一般向他的喉头袭来。
他呼吸一紧。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