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雍面带笑意眼含一丝不屑,说道:“我在宫中,在皇帝身侧,谁敢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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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担心。陛下与六军武卫定能护我安全。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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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眼前面容渐渐模糊,他喃喃说道:“我怎能放心。留你在这,我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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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浪倏然远去灯火暗淡。暗淡中却有人声音清越,低声安抚他:“我不走。我在这里。鱼之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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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睁眸定定看着枕头鸳鸯戏水绣图,片刻后长吐一口气,低声道:“谁给我……敷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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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之武粗声粗气回答:“正是末将。鱼将军不用客气。人说大恩不言谢。况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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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全身汗shi。高烧令他虚弱不堪。他慢慢道:“你妈。你就不能告诉那混账军医,别再拿我试药。你妈……每次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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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军医手中正娴熟施展一百单七根长短银针,闻言一针刺进背后大xue,刺得鱼之乐右腿猛然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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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面孔扭曲呲牙咧嘴:“千万……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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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脸视线一转才发现李元雍目光灼灼坐在床榻之侧看着他。更要命的是自己一直握着温王的手。他慌忙尴尬松开,李元雍却五指绞住了他的左掌,他手掌缓缓覆盖他的手背,扣进了他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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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修长白皙,温暖干燥。带着某种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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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拍门而入,禀道:“董将军!偏房那位果毅将军醒了,现在干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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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闲闲道:“是否伴有谵语、眩晕,并怒火攻心,言道要将你送交有司法办,却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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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钦佩之色溢于言表:“将军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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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默然。任谁醒了又被拍晕,晕了又醒,都会语无lun次颠三倒四怒火攻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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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之武作贼心虚,说道:“末将先行告退!请殿下与鱼将军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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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手中尚有数十根银针,他磨磨蹭蹭站在床榻之前不愿离去,被董之武扯了圆领揪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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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扇啪嗒并紧。军医说道:“夜已深,是否要为殿下,唔,再寻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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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之武仍旧粗声粗气回答:“休得多管闲事。跟我去看那果毅都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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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惟剩二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鱼之乐Jing神难以维持缓缓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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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雍手掌试了试他的额头,仍旧滚烫高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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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被半滑,鱼之乐衣衫褪尽露出斑斑伤痕。他常年在军伍中行军打仗,身上新伤叠着旧创,累累深刻令人不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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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后背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鞭伤,乃是拜他所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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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雍手指拂过道道伤痕,心中悲痛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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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头埋在枕头中低声道:“鞠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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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雍收回手指,沉默片刻,说道:“晚了。我已将所有事情禀报陛下。他当众杀害朝廷命官狼子野心。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自会圣裁。你死了那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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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乐强撑Jing神,说道:“你将他关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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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雍看他身上汗水滴落面带不舍,心中烦躁不堪,直想拍案而起破口大骂。皇帝服过药丸早已歇息在太极宫,刺客一事并未敢惊动圣驾。他在宫中遭刺关系重大,原本今夜该大肆搜捕余党趁机铲除异己。是他死死拉住自己的手,反反复复说什么要提防宫中还有余孽,自己能保护他要带他回府云云,他只好暂命韦三绝处理尸体镇守宫阙,以防有人趁机再兴风作浪。但此人伤重垂危面带凄楚,说什么怕他再遭毒手自己无力护卫周全,却原来真实目的在于向他求情,是求他放过鞠成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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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里外亲疏分得真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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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雍冷冷说道:“关在甘露殿中。此人辜负皇恩胆大包天,死有余辜。更何况程门寿为朝廷官员。陛下定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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