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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半夏姑娘既与小姐感情好,为何不多留几日送小姐出嫁,倒急匆匆的先走了。
他觉得哪里蹊跷,却没有时间细想,无论怎么说,罗府也算当地数一数二的商贾,小姐出嫁,又是嫁去赫赫有名的白家,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便也散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只专心眼前事。
五月初七,襄阳城里传言有人在城外树林里挖出一具腐烂男尸,经官府调查,系先前失踪的一名士卒。
同天,小竹小翠为流萤穿好嫁衣画好妆容,待明日早晨吉时一到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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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半夏偷偷溜入流萤闺房......
“没被人看到吧?”两人几日未见,流萤拉过她的手道:“快换上衣服”
半夏边解衣饰边问道:“后院里并没有人,是你将他们引开了么?”
流萤为她穿上婚服:“侧门很少有人用,只有园丁每天早上会去照料花儿,这几天他们忙的晕头转向,连园丁都不去了”
“原来如此”半夏点头,将一把钥匙递给她:“我已告诉熙儿晚上你会带她去找瑞青,她正等你”
流萤接过,仔细收好钥匙:“好,你坐下,我为你梳妆”
“简单打理一下即可,我担心熙儿一个人晚上会害怕”
“放心”她动作迅速的将自己头上的步摇珠钗一一取下,揽过半夏的一头青丝挽起发髻:“你不知,这几日一直不能说话可憋坏我了”
半夏露了笑容柔声道:“之后就轮到我不能开口了”
“你别担心”流萤手法熟练的为她簪发:“小竹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向来机灵聪敏,我已为她留了一封信,陪嫁到白家后她定会帮你”
“谢谢你,罗姑娘”
“咱们也算谋划了一件大事,我们就别再姑娘姑娘的了,显得生分!”她有些失落:“只是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半夏坚定道:“定有再遇的那天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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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流萤换上半夏的衣服,从侧门出了罗府,找到正在客栈内等她的小半熙,连夜驾了马车离开襄阳。
而半夏以白绢覆面,白纱盖头,一身月白嫁衣曳地,上细绣黛紫登梅喜鹊,缀以雪青暗纹海棠,两肩与袖摆下各垂了多条透纱纤髾,恰似“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珠翠的砾而炤耀兮,华褂飞髾而杂纤罗”
她端坐了一整晚,直到东方露了鱼肚白,才稍稍转动了下僵硬的肩颈,半夏面色严肃,心里却紧张亢奋不已。一面担心流萤与半熙是否安全出城,一面又对即前往会稽心情复杂。
先前两月犹如无头蚊蝇,毫无头绪原地打转,还露了马脚差点害了瑞青。如今几条线索都直指宣可乏,总算有了条明路。
江半夏一向聪颖过人,自小习得几个字后,诗词书画便样样不肯落于人后。
后来两位哥哥武功卓越,她也生了想学武的念头,她四肢协调,胆大心细,起初倒也学得有模有样,只是江佑知道后不允许她再学,才只专注于琴棋书画上。
原来的日子十分安逸享乐,半夏虽然对朝堂懵懵懂懂,但从古书里也晓得些君君臣臣之事。只是万没料到,一夕之间,江家会落得如此下场。
当悲愤怒火不再掠夺心智后,她终于冷静些许,并找到了继续走下去的路。待她先将这个宣大人与会稽水灾查明了,再寻找二哥不迟。
很快,外头热闹了起来,小竹推开房门:“小姐,可要吃些早点?”
半夏摇头以示拒绝,她的面纱与盖头可是万万不能摘下了。
“小姐......”小竹有些踌躇,附耳轻声问道:“是半夏姑娘么?”
半夏倒不知流萤是如何与小竹说的,思忖了片刻,没有马上回复。
但小竹毕竟从小与流萤呆在一处,晓得她的脾气,若是她家小姐此时定会掀了盖头问她说的什么胡话,但眼下这位并没有。
看来她家小姐真的就这么抛下她了.......想起清晨看到的那份信,不觉伤心起来:“多谢姑娘为小姐做的一切,她一向无拘无束惯了,这次若不是你,不知小姐会做出什么事来!以后在白家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
半夏本还以为得费些时日与小竹沟通,没想到流萤已为她打点好了,心里倒放松了些,站起身拉过小竹的手腕,极轻的道了声:“谢谢!”
吉时已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半夏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走出罗府,送嫁队伍已全部等在路口,毕竟是襄阳城里有名的人家嫁女儿,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罗何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宝贝千金如今长身玉立,一袭嫁衣,即将要远嫁会稽,说舍得那绝对是骗人的。
半夏深垂着脑袋,提防有人注意到她不是流萤,连双手都时刻藏在宽袖下,默默听罗何道:“到了那儿,莫使性子,莫惹麻烦,谨言慎行,昨儿说的莫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