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早对你说过,那不过孩子间不懂事的玩笑。”他说。
而她回答:“可惜我从未把哥哥对我说的话当做玩笑。”
“好吧。”独孤一笑,换个话题:“你用这样的身体离魂行动时,真身在哪里呢?神的心意难测,凡人若觊觎不该有的神力,怕是会有不好的结局——你可知道绿柳夫人?”
“知道,她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十三姑娘淡淡说:“但不会有我希望的人来祭奠我,能不能留下尸骨,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哥哥对我说这个……”
她忽的就看着独孤笑起来:“是哥哥终于肯多少关心我一些儿了么?”
“妹妹好意告诉我血咒解法,我不过投桃报李罢了。”独孤的目光平静:“好了,夜色已深,请妹妹把我依旧送回去吧。”
这样高的山崖,他自己可爬不下去。墨变不能承载他的身体,他也不想熬到天亮再叫宋沅上崖来接。
没想到十三姑娘含糊不明地笑了:“回小蓬莱号?不不,这可不成——哥哥先往下好好再看一看。”
她的声音幸灾乐祸,独孤有些疑惑地下看。从上游来了好些船,它们包抄着小蓬莱号,隐隐成合围之势。而因山势挡着,小蓬莱号应是丝毫未觉。紧接着那船队向小蓬莱号发起了进攻,带火的排弩石砲齐出,纷纷落在小蓬莱号上。
小蓬莱号的船帆烧着了,船上的人奋起抵抗。独孤看来袭船队的旗号,有些吃惊:“宁国水师?”
宁国的水军,竟会来袭击小蓬莱号?难怪周围的纤夫都被抽调,好把小蓬莱号困在这里。
崖下的双方斗得激烈,独孤心上晃过一丝担忧,随即又淡定下来。他看着十三姑娘似笑非笑:“妹妹好本事,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妹妹竟能遣了宁国水师来征讨它。”
“哥哥太过抬举我。我只不过把绿柳山庄的行踪告知青邑王府的二公子,其他的完全就是二公子自行做的。”十三姑娘笑得十分甜美,仿佛这不过最平常的一件事。
难怪宋湔匆匆赶来带走郁竹声;他身为宁王外孙自是可以借用军队,在两国交界处剿杀一个江湖门派,只要手法干净,不会有人能追究这是谁做的。而彩石阁不久前,才刚刚对绿柳山庄感恩戴德,说凡事都可配合着绿柳山庄做的……
“借刀杀人,妹妹真不愧是彩石阁的家主。”
“无动于衷,哥哥也真不愧是从彩石阁出去的人。”
“妹妹错了,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我既然从这里下不去,着急也是枉然。况且我知道——”独孤笑笑:“宁国水师绝剿杀不了绿柳山庄。”
没想到十三姑娘也甜甜地笑:“哥哥也错了,借刀杀人的不是我。真正的刀和真正的人,其实都还在后头呢。”
于是他们不再说话,都饶有兴致地朝崖下看着。河道中的水战正酣,小蓬莱号也亮出了它的武器,但终究敌不过水师船只数量多。它很快落入下风,但突然间战场上的形势变了。
大江上刮过一阵风,江水断流,小蓬莱号立于江心如一座岛,宁国水师的船则全跌入断流江水的沟壑里。
江水漫灌船中,水兵们跌进水里如一颗颗豆子。这场景在高崖上看着有些奇怪可笑,而更可笑的是那些人“豆子”一个也没能起来。他们丝毫没有挣扎,似乎在落水的一瞬间就已死了。
“胜负已分。小蓬莱号上本就搭乘不一般的乘客。”独孤遥瞰着山下战局说道。
十三姑娘转过头反驳:“但这消息传出去,对绿柳山庄也未必就是好事。”
而在小蓬莱号上,船上的人也是错愕万分。慕策白愤怒地在空间中大喊。
——谁动的手!?
——不是我!
——我没有!
薛默和欧阳洄同时回应。他们面面相觑。而那刮过宁国水师的死亡之风在江上打一个旋,又朝小蓬莱号扑面而来!
☆、98 初晨(4)
这股风意味着死亡。
它Yin冷彻骨,在数十丈开外就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气。正是它席卷宁国水师的舰队,带走那些兵丁的生命之气,又将他们已成空壳的躯壳推入江中。
没人知道那寒风是从哪里来的,即便是慕策白等三人也对它的来路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这股能量风可在瞬间对数据人物造成不可逆转的致命冲击,如果让它吹到小蓬莱号来,船上的凡人一个也活不了。
锵!
慕策白立即挥出他的长剑,至阳至刚的“气”顿时将小蓬莱号当头罩住,与那股寒风正面交击。
Yin阳交汇,寒风的劲道被击得粉碎。丝丝缕缕的冷暖之气互相携裹着上扬,在江面化成冻雨瓢泼而下。
虽是炎夏,这雨却几乎把江面都冻住了。船上结了一层霜,穿着单薄夏装的人们瑟瑟发抖。江面泛起巨浪,整条江动荡不安。小蓬莱号一根桅杆早被宁国水师打断了,此时横搭船上,被这搅动的江水晃得不住地颠簸。
“下锚落帆!所有人都快回舱里去!”宋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