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的铠甲。
“住手!”
裂缝中又一前一后飞出两人,是慕策白和欧阳洄。
慕策白手中提着个矮小的人,大声说道:“这就是诸位要找的魔,正是他Cao纵星象、藏在地底放出妖物、危害苍生!”
那是供奉大司命的巫,他们在地底追斗了三天终于把他拿住。众人哗然,纷纷放下刀剑。攻城的理由一旦失去,战斗也就没有了意义。慕策白提了那巫者去找宋湔,宋沅朝薛默走过来。
“小九?”他低声唤。
薛默身上沾满泥土污血,这三天来她不知在地底斩杀了多少妖物。
“站住!”她冷眼看他,寒声说道:“这个,是不是真的?”
她向他亮出了她的刀。刀柄上的山河铭文清晰可辨。宋沅的脸色立时变得灰败惨白。
☆、115 山河旧物(3)
“山河?”宋沅喃喃念着刀上铭文,面如死灰:“你从哪里得到的它?”
“你不必管我从哪里得到的它,你只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薛默朝他嘶吼。
宋沅死死握他的剑,他的指节已经发白,许久才答:“是。”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薛默的泪顿时涌出。她颤抖着唇看他,道:“骗子!”
接着,她从颈上一把扯下叮咛,朝宋沅当头打去,喊道:“我们再也不复相见!”
叮咛正中宋沅额角。那玉质很硬,血立即渗出来。宋沅被这一下打得站立不稳,薛默提刀离去。郁竹声在旁边莫名其妙,追上去要拦她:“喂喂,小九儿?”
迎接他的是刀光,恶狠狠地几乎要把他的头削下来。王府公子惊骇之下一掠闪过,薛默已远去特。
带着大司命的神巫,慕策白找了宋湔。不知他们是怎么谈的,总之宋湔立即就退了兵。绿柳城兵火散尽,全城大喜。太守府中设宴欢庆,特意到绿柳山庄去请,少庄主和郁竹声却都不见踪影。
“奇怪了。”来请的使者只好发着牢sao:“这样的日子,那两位祖宗能在哪里?”
祖宗之一在城外。
城外有一间小小酒肆。因为太小,宵禁的武侯查不到这里,也就能留客人在此深夜买醉。但这样的小店自然不会有好酒的,无非一些自酿村酒,入口烧喉。这样劣的酒通常只卖二十文钱一坛,今晚来的客人却抖出满满一袋金银颗子,低声吩咐:“把你店里的酒全都搬出来。”
如果这店的掌柜经常进城,他或许能认出这位客人就是绿柳山庄的少庄主。可惜他是太卑微了,从没机缘见这样的大人物,于是只喜出望外地笑,非常热情地把店里存酒全搬出来。
宋沅也毫不客气,拍开泥封一坛坛地如同饮水。他过去即便对茶也没这样的牛饮过。酒ye淋漓地泼洒在他衣襟上,他很快坐立不稳,却仍是一坛坛地喝着。
“酒,酒……”他拍着桌面,醉醺醺地喊着:“再搬来……”
“客人,还是我先替客人烧一碗醒酒汤吧。”店主人迟疑地说。他已看出这位公子神色不对,酒量也不佳,生怕他在自己这里闹出点什么事。没想到宋沅唰地拔.出他的剑,嘿嘿冷笑:“你是怕我付不起酒钱?”
“不不不,小人……小人不敢。”
醉鬼不能惹,带剑的醉鬼更不能惹。店主人抱头鼠窜,压根不敢再提醒酒汤的事,虽然也没再搬上酒来。但这些酒对宋沅来说已经足够,这些份量其实就算再来十个人,再喝三天也喝不完。
麻木地把酒往自己咽喉里倒,宋沅脑中一遍遍过着十二年前的往事:
娘亲在地下裂缝受妖邪侵染,叮嘱自己若不能敌则一定把她杀掉。勉力屠龙后,娘亲果然完全失去人的神智、眼看着也要变作个洞中妖物。她朝自己扑过来撕咬,自己的剑在挣扎中——
刺穿了娘亲的胸口,从背后透出来。
这是青邑王首徒传的剑,娘亲亲手做的剑穗子还挂在萼上。
他实在不知道那剑是怎么刺穿娘亲的胸口的,只记得娘亲的眼神一下清明起来,随后抚着他的脸含糊不清地道。
——是娘亲自己这么做的。好好活下去呵,阿沅……
她的声音水似的温柔,她直到死去,手背还是生满了鳞片的。
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娘亲。踉踉跄跄地出来,他对众人说娘亲的遗蜕没有找到,他在清凉山上给娘亲立了衣冠冢。
温柔的娘亲,化蛇的娘亲,都和她的山河长刃一起,葬在深深的隐龙窟里了。他一遍遍和人说着娘亲遗蜕不见的事,十二年过去,说得连自己都相信了。可谁能料到十二年后,小九会提着山河刀出现,目光冰冷地问他这是不是真的呢?
——骗子!
——我们再也不复相见!
她说他是骗子呢。
可他又何尝不是骗子呢?
小九……
他真是半点心气也没有了。
宋沅在店中痛饮着,他已醉成一滩烂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