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的树。郁竹声还要再说,蝶音已站起来,恢复了平常的清冷姿态。
“师叔不必再劝。”她说罢,朝宋沅行个大礼:“既如此,今后师父多保重吧。”
她这架势竟是真要把与宋沅的师徒之谊一笔勾销了。宋沅没有转回身更没有回答。蝶音等了片刻起身,山庄的仆从们一片哀叹,有小丫鬟甚至哭了起来。但没有仆从再敢去劝,唯有郁竹声抢上前去拦蝶音:“小一,你往哪里去?”
“天地之大,自有我容身的去处。”蝶音的声音淡淡,郁竹声只觉心中一酸:“小一你且等等,我先给你安置个住处,将来再带你回——”
“哎呀呀,阿澧你有长进呀。”
叮叮当当的银饰响,一阵带笑的声音传来,郁竹声的话顿时噎住了。他转过头,正看到红鸩从水榭下来,摇头笑着叹道:“还好今日没有出门,否则真错过这桩好戏——阿澧,你想带你的小一回哪里去呢?”
她这声“小一”叫得既讽刺又尖锐,郁竹声一下哑了,“我”了好几次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接着越女跳到蝶音跟前,上下打量着她噗的一笑。
“你师父……啊不,是前师父说得没错,你诚然是该离这里越远越好呢。”
“阿鸩!”郁竹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要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了。
蝶音倒对红鸩的嘲讽不以为意,只朝薛默走来。
“九师妹,不,薛姑娘——”她毫无征兆地朝薛默拜倒,一如方才跪拜宋沅。薛默一惊忙把她扶住了:“师姐,这样不可……”
“我只能行至此处。”蝶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今后沅哥哥就拜托你了。”
她的眼中忽然落下泪来,两粒晶莹的水珠砸在草叶上。薛默心中一个哆嗦,几乎也要红了眼眶。这场驱逐来得太过突然,她不能想象宋沅会这样狠心,只冥冥间觉得有哪里错了。但没等她伤感完,蝶音已站起来,冷硬尖利地高声笑道。
“从今以后,我与绿柳山庄的干系就此断了!”
将身一转蝶音朝山门而去,甚至不屑回青衡苑。大群仆役跟她身后“一姑娘”“大师姐”地哭叫,蝶音却依旧是走掉了。
郁竹声将手指向宋沅,声音已气的发抖:“宋沅,你就活该是个孤家寡人!”说罢拂袖走了,红鸩乍一乍舌自去追他。
一时间人走得没剩几个,薛默看宋沅独自撑着树,只觉心中凄凉。走过去拉他,薛默看到他脸色异常苍白,连忙扶他坐下,徐徐将“气”输送给他。
好半天宋沅的脸有了血色,薛默这才缓缓说道:“何必这样动气,她被魅所迷是身不由己。”
“魅最善找人心空隙处。”宋沅苦笑:“有第一次便有下次,她若不尽早离开,迟早会被魅将心智全吞噬了。”
薛默啊的一声:“魅有这样厉害?”
宋沅默默点头,轻声道:“否则娘亲怎会变成那个失了心智的样子?”
“原来师祖是被自身的魅所迷……”薛默的声音不由低下来:“你既是这般心意,为何不对她直说,而让她怨恨你呢?”
“我知她的性情。她不该一直困于绿柳山庄,对我反过来心生怨恨也好。”宋沅叹息着,神情十分萧索。
“那,那珠联阵……”薛默期期艾艾。
宋沅摇了摇头:“这东西是不该存于人世的,你看到地下裂缝是什么样子的么?珠联阵渐渐的也会那样,神力毕竟不该由人拥有。小九——”
他朝薛默看过来,嚅嗫良久,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娘亲那样,你不要犹豫,直接用山河给我一个痛快的。”
薛默无言以对,许久轻抚着他的背说:“你瞎说个什么呢?”
“我可不是瞎说。”宋沅凝视着映雪湖的水,那水下金红已是散了:“我毕竟也算海国的人呀。”
有风堂塌了一半,绿柳山庄的仆从们在岛上为宋沅另收拾出住所。因人多杂乱,薛默夜里回了荷风轩。红鸩在轩中正嗑瓜子,见着了她咯咯一笑:“稀客,今天怎舍得回来了?”
薛默不由红了脸,嗔道:“阿鸩!”又问:“三姐姐呢?”
“她躲在自己房里哭呢。”红鸩若无其事地说道。
蝶笑与蝶音是自小一块长大的,蝶音走了她自然伤心。薛默心中不由沮丧:“阿鸩,这下他们一定是恨我了。”
“宋沅自赶她,和你有什么相干。”红鸩不以为然:“就是阿澧也一样,他若舍不得他的小一,我便回惊鸿岭罢了。”
这话让薛默吃了惊:“阿鸩,阿澧与她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并没有什么瓜葛,阿澧留她只是为儿时情谊;你可别胡思乱想、与阿澧置气。”
“我可不是胡思乱想置气。”红鸩含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还真当谁和谁能天长地久呢?”
她突然发这样的悲音,薛默实在不知他们一个个今天都是怎么了。没等她问,红鸩又说:“你师父非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