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一副受到惊吓,三观破碎的样子,简直让一路走来遇到的丫鬟仆妇们母爱爆棚,恨不得将周文拉进怀里亲亲揉揉,好生安慰一番。
锦绣在私塾最后叮嘱周文那几句,就是周文受到惊吓,三观破碎的根源。
话说自从锦绣回家后,周文牢记锦绣嘱托,一直盯着大夫给元启光看诊,深怕元启光有个好赖,这边都往锦绣身上推。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后来,先生的夫人,也就是锦绣二婶儿王氏闻讯赶来,画风突然就不太一样了,看的周文一愣一愣的。
周文见状不对,抓紧带着下人溜出院子,又找机会藏在了平常经常和锦绣一起玩儿的地方,纵览全局,静观其变。
只见王氏没进屋子,先在院子里对着仆人劈头盖脸一通指责,直将人都骂的抬不起头,跪下连连请罪,还不满意。
然后拉着刚出屋子的大夫一通哭诉,说自己有多可怜,自己儿子有多可怜,元家锦绣有多仗势欺人狼心狗肺等等,让大夫一定好生医治自家儿子。
结果发现她哭诉错了人,她拉住的是小学徒,大夫是身后跟着的那位。
因为三十岁的大夫,收了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学徒,让王氏误会了。
王氏一点儿没觉得尴尬,又拉着帮忙安置元启光的几个学生痛骂元锦绣,说元锦绣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把自己这个二婶儿放在眼里,二婶儿生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云云,骂元锦绣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将来必不得好死之类。
王氏的哭诉对象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纷纷借口有事告辞。
最后,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王氏和黑着脸进来的先生,以及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的元启光,还有藏在角落没让人发现的周文。
周文本以为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可以想办法溜出去了。
没想到左脚刚抬起,就听王氏朝先生愤恨开口,于是抬起的脚又稳稳落回原地,猫在原地不动,聚Jing会神听故事。
只见王氏插着腰宛若泼妇般指着先生鼻子骂:“好你个元大贵!教了几天书,真当自己是个读书人了是吧?儿子在自家学堂被人欺负成这幅样子,要不是下人来通风报信,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你想当缩头乌gui老娘不管,但老娘今天就告诉你,这气我咽不下!
他元锦绣是个什么东西?挡了咱们家启光的路,还有脸在启光面前耀武扬威!要是没有他,元家的所有财产就都是咱家启光的!
将来给大哥摔盆送葬还得是咱家启光!就这,咱家大度不和大哥计较,到头来他儿子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呸!给脸不要脸!改天我就上大哥家问问,当初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信息量太大,周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只能尽量记住王氏到底说了什么。
反观先生,虽然黑着脸,但这话仿若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似的,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只等王氏说完,定定盯着王氏瞧,忽然间轻声询问:“自你来这院子,可有进屋去看看启光身体如何?”
王氏诺诺说不出话。
先生又问:“可有问过大夫启光病情如何,严重否?”
王氏眼神心虚的到处乱飘。
先生又问:“你除了告诉启光,大哥家的财产原本应该属于他,让他徒生不该有念想害人害己外,还做过什么?”
王氏一听就炸了,跳起来指着先生鼻子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当年大哥在饭桌上亲口所说,说他找大师算过了,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命。
要是咱家再生一个儿子,就过继给他!结果呢?
我拼死拼活将孩子生出来,为此丢了半条命,回头告诉我,大哥他自己有儿子了!
凭什么?
哈哈哈,都是报应,是他食言的报应!老天都看不过眼,让他生出来的儿子是个傻子!傻子!哈哈哈!”
周文就见先生面无表情的看了王氏一眼,径直进了屋。
于是周文自己找机会溜出来,火急火燎的回了家。
书房里,周文毫无隐瞒的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锦绣和元老爷,说罢猛地灌了几口凉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可吓死我了,下次要是还有这事儿,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元老爷:“……”
听了前半句,还想安慰孩子几句,结果听罢后一句,算了,还是回头找时间打一顿吧,反正下雨天大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锦绣小大人似的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元老爷本来听完周文的讲述,心情有些沉重,看到锦绣的样子就乐了。
笑着逗了一句:“你就不问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绣翻个白眼儿:“问了您就会说?”
元老爷摸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在两孩子好奇的目光中,缓缓点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其实,这都是误会!”
锦绣:“嗯?”
周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