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本朝,为了更有效的将天下英才聚在一起,考试内容有时候会发生变化。
比如去年,就多了关于律法的考试,前年,在算学上也下了苦工。
这么一来,擅长此道的人自然占了大便宜,但毫无准备的人就欲哭无泪,因此,很多人都说,本朝科举取中的人,都是上天的宠儿。
因为要金榜题名,不仅实力雄厚,运气也是顶顶好的。
书院对要参加童生试的学生放松了要求,提前十天,让大家回家调整心情,不需要待在书院继续上课。
锦绣在家待了两天就受不了了,拉着周文跑到书院宿舍去住。
家里因为锦绣和周文要下场考试的事儿,上到元老爷,下到门房,都战战兢兢,说话小心谨慎,走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寿管家甚至下令,让门房看好大黄,要是大黄吵吵闹闹的影响了两位少爷的心情,就要将门房和大黄一起发卖了。
可把门房吓的不轻。
锦绣也被大家的举动吓的不轻。
他觉得继续呆在家里,就是互相折磨,找了个借口,说是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拉着周文就来了书院。
结果到了院子,才发现树下坐着楚舟三人,楚舟一脸漠不关心样儿看书,自成一方谁都打扰不了的小世界。
冯舒年和程远青苦恼的直搓手,嘴里念着菩萨保佑,一定要过之类的话。
三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十分和谐的在一处。
锦绣一看乐了:“你们不是都回家了吗?”
楚舟满脸的无奈,一副没法儿解释的表情。
冯舒年就有话说了,拉过锦绣的胳膊大吐苦水:“我爹担心我在家玩儿的太开心,将好不容易学会的知识给忘了,和我娘联合起来,将我赶出家门!
本来是想送我去你家和你一起读书的,但我半路遇到了同样被赶出来的远青,我们一商量,就来了书院。”
程远青摆手:“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主动要求来书院的,才不是被爹娘赶出家门的!”
冯舒年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有家不能回!”
程远青强调:“当然有区别,我在家,我爹娘对我可好了,不让下人动手,他们二老亲自帮我端茶倒水,打扇添衣。”
说到这儿,程远青觉得甜蜜的负担实在太过沉重,忍不住叹口气道:“可这也太好了,事事亲力亲为,我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借口来书院避一避。”
冯舒年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坐在旁边生闷气,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像个偷吃干粮的老鼠似的,烦的人不行。
几人看向锦绣,锦绣摊手:“我和远青差不多情况。”
周文苦恼的直挠头:“我姑姑最近总和我说,我们老周家就剩我一根独苗苗了,要是我能出人头地,日后她也有脸去见祖宗之类的话,我压力也很大的。”
几人不约而同齐齐叹气。
锦绣想起一事,询问几人:“县试要求有四名村人和一名秀才保举,下午要去县衙办理保举手续,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其他人都没问题,只有周文,老家不是城关镇的,程远青问道:“阿文你的户籍没问题吗?”
周文摇头:“没问题,我姑父早在几年前,就将我的户籍弄到城关镇了。”
不仅如此,在户籍上来说,周文是周家唯一的人口,单门独户,他本人就是户主。
元老爷在距离元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院子,作为周文能自立门户的证明,只不过小院子常年大门紧锁,没什么人进出,只隔段时间派人过去打扫一下灰尘。
午间,四处巡逻的胖管事路过锦绣几人的小院子,看小院儿大门敞开,院子里几人都在低声读书,笑呵呵的在门口提醒几人:“县衙今儿下午专门给大家办理保举,到时候去的人恐怕不少,几位小公子可别耽搁了时辰!”
几人谢过胖管事的提醒,胖管事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儿走了。
这几年,胖管事对这院子里住的几人已十分熟悉,都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胖管事也很乐意在这些小事上提点一二。
加上山长的特意吩咐,这院子一直保持原样,几年也没住进新人。
不远处新的学生宿舍住进去不少人,原先在这边住的人大都搬进更宽敞明亮的新院子住了,只这几人,坚持住在这里,让人小心的修整了一番,安安心心住着,瞧着就挺乐呵。
锦绣几人到县衙时,门外排了长长的队伍,倒不是说今年下场的读书人非常多,而是每个报名的考生身边,都跟着四位村人和一名秀才保举,就让本来不显的人群热闹起来了。
这个保举,是要保举人和被保举人一起拿上户籍文书到县衙登记的,一名秀才可以给多人保举,村人亦是如此。
因此锦绣和周文两人,用的是同一批人,几人在县衙外临时搭的茶棚子会面,互相客套几句,县衙里就有小厮出来,恭敬的将两人以及几位保举人从侧门带进县衙办公的地方。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