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拾之心想:“我是看她么?我是看我的主公啊!我怕他出纰漏啊!这可好!我要如何同主公解释我对云姑娘并无非分之想啊!白落荷这个魔障!两年未见,怎更糊涂了!眼下要灭了白落荷这念想才是正经事,可不要因此与主公生了嫌隙。”
“白落荷,作为朋友,我郑重告知你:一,我未曾对云姑娘生半分非分之想。二,在我心中陶公子与云姑娘是天作之合。白公子,作为家仆,我有责任告诉你:浮生酒肆乃是个是非之地,你若游戏其间、喝酒玩乐,尽兴便好!此行赴孤竹城有何目的,莫要忘了!以免横生枝节,那日后可是给自己添麻烦!”赵拾之已将自己的冷静抛了干净,他字字带着气焰。
白落荷听赵拾之叫他全名‘白落荷’,心中已然凉了一截,后面,他还叫了‘白公子’,拾哥哥,从未这样交过自己呢。看来赵拾之已然是真的生气了,白落荷有些害怕,他放下了支在木椅的腿,站了起来,轻轻晃着赵拾之的胳膊:“拾哥哥?”
“你!哎……”赵拾之将胳膊从白落荷的手中甩出,转身就走。
“赵拾之!唉!拾哥哥!”
“两位莫怪,这白公子,哼,见谁都一副土财主的狗气。谁他都想闻闻味儿呢。”岑清垅慢条斯理的看着赵拾之和白落荷离去的身影说道。
云星玄和陶惟衍互相看了看,似是听明白了岑清垅对白公子的评价,似是又一头雾水。
“两位同我过来吧。”岑清垅带着二人躲开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他吩咐仆人守在外面,不许旁人经过。
第18章 生肆撞见杏花妖
岑清垅背对着两人,“我,开门见山吧。”
他慢慢的走到椅子旁边,轻拉一下水青长衫的下摆,缓缓坐下,他眉眼透露着一丝玩笑意味,继续说道:“假山缱绻流连之词,我说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们在假山里干了什么事。”然后轻抬眉毛,笑笑的看着陶惟衍。
“岑公子,话不要乱说!”陶惟衍厉色道。可那语速却是慢的很,带着一股坚定的自信,提醒着对方,小心些措辞。他担心这风月场所之人说出一些污秽的遐想,会脏了云妹妹的耳朵。
“……”这类奇怪的代称词对云星玄来说过于复杂。但是她猜着岑公子应该看她画符箓、卜卦或者看到法器了,没准是个同道中人。
岑清垅轻轻笑了一下,他见云星玄一脸单纯的样子,又看看陶惟衍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太有意思了,心想“外表看起来好一对般配的,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木讷,姑娘傻里傻气,这公子可是要吃苦头了”,不禁摇摇头,笑着同云星玄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个修道的。会画符箓、会卜卦。”
云星玄也未有隐瞒,“是,我师父是千世台的云湖道人。确实,我会一些。”
陶惟衍这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倒要看看这岑郎究竟是何方人物。
“你能带来这杏花,就说明你和我一样,可以控制它。”说罢,岑清垅抬起右手的两指,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杏花的轮廓,而后,朵朵杏花遥遥飘落在房间中,千朵,万朵,似如席之鹅雪,吹落在三人之间。
云星玄伸手接了一下飘落的花朵,她捏住一朵花瓣在指尖轻捻了一下,确是是真的杏花,看来这不是什么障眼法。
“你是杏花妖?”她活到这么大统共就见过师祖、阿楠公子、庭云公子这三个修仙成道的,可这岑清垅散发出来的灵识她并未感知到,所以她只能作出此问。
“我是人,不是妖。”岑清垅看着云星玄的眼睛,慢悠悠一字一字的点着头说。
他似是有些无奈,但是又在努力的想,应该用何种证据来向这二人证明他说的话并非虚言,“我只能肯定我确实是我娘十月怀胎生出的人。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却不知道。”
陶惟衍也接了一把杏花,充满疑惑的看着岑清垅。
岑清垅只得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若是妖,还会自己主动找修仙的人?来收我么?”
“哈哈哈哈!陶哥哥,这倒是,哈哈哈。”云星玄爽朗的笑道。
“二位可还要站着说话么?”岑清垅指着边上的椅子说道。
这时云星玄和陶惟衍才似从那场自天而降、无中生有的杏花雨中回到现实中来,坐到了椅子上。
“这法力,你控制自如么?”云星玄问道。
“也对,也不对。”岑清垅说。
“怎么讲?”陶惟衍问。
“只要我起了这样的意念,想让它开花,那随时可以开花。可是,我并不是时时都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意念的。”岑郎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什么意思?”云星玄看看陶惟衍,似是岑清垅的话是没法让她听的明白些。
陶惟衍对上了云星玄的眼睛,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看着岑清垅说:“你的意思是,有时你并不想杏花开花,可这法力不受你控制,遇到某种情况,会自己出来,让周围的杏树开花?可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