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澜水市政府那边考虑到周游的身体状况,减少了他很多工作量,但是作为一名失忆人士他需要再次熟悉大量事务,并处理一些手头上堆积的工作,直到晚饭时间都没忙完,谢衍再次表示同情。她不方便走动,索性早早上了床,缩在一角窸窸窣窣地摸手机。
周游坐于桌前拿起手机,他的工作用机没有指纹解锁功能,也不能面部解锁,只能按键,但他忘记了密码,于是手机被他父亲的秘书拿走,找了可靠的相关人士解锁成功后,今天才交到他手上。
除了一些基础的系统软件,只有少数几个App,还都是政府内部下载使用的,他点开看,一目十行,默默思考着聊天对话中透露的人际关系以及立场,并且从经手的文件中倒推自己的主要工作以及在市政府中的大概位置。
这项工程耗时耗力,等他差不多理清,已经快晚十点,他关上手机,打开行李箱翻了翻,问谢衍:我的睡衣在哪里?谢衍从被子里探出头,思考了一下:我不记得你带没带过来,如果没有你可以向阿姨要。周游顿了一下,说知道了。
洗漱完毕后周游躺回床上,对另一边的谢衍道声晚安,就关了床头灯。
隐隐的动静传来,彻底暗下来的房间里,手机的幽光照亮了谢衍的脸。
她关上手机,转过身对着周游的方向。
即使一片黑她也能猜出周游现在的样子。他的睡姿向来十分端正,双腿伸直并拢,双手交叠置于小腹,这个姿势嘛,反正谢衍偶尔恶趣味地把浅色被子往上拉盖住他的脸时,旁边摆束白菊花的话画面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周游总是无视她这些或有意或无意的冒犯。周游在过去的年月里逐渐掌握了和谢衍相处的诀窍,那就是无视谢衍所做的一切超乎寻常且不合情理的行为。他任由谢衍保持着那份唐突的好奇,以及不怀好意的偏见。
谢衍在黑暗中眨眨眼:你睡得习惯不?
周游以前的床是单人床,后来换成了现在的双人床,还加了很软的垫子,失忆了的周游未必睡得舒服。但是谢衍等了一会儿,只听他说:还好。
这也太笼统了。谢衍又问: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现在是两个人挤着,不觉得束手束脚吗?
周游很平静: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以再躺一个人。
谢衍很贴心:怕你不自在嘛。
周游很客气:谢谢。
谢衍又说:好吧,其实你以前来这里,都是睡不好的,主要是和我在一起以后。
周游:嗯。谢衍听出周游不想再和她说话的意思了,果不其然,他接着说:挺晚了,明天还要回
忽然,被子一掀。谢衍一个翻身就坐到了周游的腰上,手从他的腰部缓缓向上,摸过温热起伏的胸膛,
你!周游四平八稳的声音终于起了波澜。
谢衍另一只手打开床头灯,调的最低档,将将照亮床头那一小块地方。她笑了一声:我俩在这里过夜的时候,还从没早于凌晨两点睡觉。
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睡不好?
即使是在昏暗的室内,周游的肌肤也显出一种惊人的通透白皙。他的外太祖母来自前苏联,还是属于美人辈出的东斯拉夫人种,遗传到周游这一代,五官轮廓几乎没有了欧化的痕迹,肤色却是真正的冷白皮,嘴唇也是淡淡的红。
起来,谢衍。他仰躺在床上,垂着眼看向坐在他大腿处的谢衍。
灯光和垂眼的角度让他的神情带上了半明半昧的冷淡,明明被压着,却仿佛在睥睨。
或许对周游来讲,感情没到位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但是谢衍不管这个。
她已经全然兴奋起来了。
她的手探进周游的睡衣,顺着腰际向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毫不意外地听见周游的喘息微微变重了。
谢衍想捏捏他的耳朵,却摸到了他耳后那一片新雪般的肌肤。
触手温热,隐隐有血管鼓动,谢衍忽然轻轻吸了口气。
她很专注地看着周游,然后用一种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总是很想吻上去。
谢衍有个好嗓子。声线干净又平稳,压低声音凑近人说话时,总会把人弄的莫名其妙脸红。此刻特意拖长了音在周游耳边说话,浅浅的气息若有若无,周游似乎感到很痒地侧了侧头,却在下一刻被谢衍猛地掰过来亲了上去。
谢衍看着文弱,动作却粗暴,毫无顾忌地咬着周游的嘴唇,三两下就扯开了周游的衣领,上下其手。
谢衍对在这里和周游上床做爱有种隐秘的兴奋和奇怪的执着。
她内心充斥着旺盛的破坏欲,而只有狂热的性爱才能让她平息。她对周游的身体有瘾,但对周游本人的意愿与否却并不在意。
她知道赵秋益看不上自己,但她就是要让赵院长知道,就是她看不上的学生玷污着她心爱的孙子。
她痛恨别人鄙夷她,痛恨受到无端的攻击,痛恨一切的言不由衷和无妄之灾,痛恨着他人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