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高下立见,林江雪皱了皱眉头。
侯府吃穿用度向来朴素,在衣服上如此铺张的作风,便是拿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身吉服是谁送的。
如此,谢临香拿出这两件出来作比较,不过是面上让她帮着决定穿哪件衣服罢了。
实际上,是想在背后的赠与者中作出选择。
林江雪有些无奈地浅笑。
倒是来做客的明月很自觉:“嗯,这件也好看,但是不如谢姐姐身上那件好看!”
谢临香低眉笑了。
原本就打算寻一身更好的吉服相替,既然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便行这个方便。倒真是要谢谢九皇子了。
又看向一旁的林江雪。
林江雪心里明明白白,伸手示意了一下她身上那件,冲她挑了挑眉。
谢临香长舒一口气笑了,她懂了。
*
在魏国使团未至的这几日里,谢临香和林江雪时常见面,几乎天天窝在一起,就像是想要把之前四年没见的全都补回来一样。
又带着明月公主玩了京中好些地方。
林江雪不知道明月的真实身份,与她相处起来毫无距离。谢临香收敛着些,倒像是个处处照顾她们的大姐。
在侯府住了几日,明月同谢明泽和谢明禹也混熟了,开心得都快要不想离开。
只是短短几日很快便过去了,第三日就该是年宴。
前一天晚上,明月同二人告别,谢了两人的礼物,又说她想要体验京城的驿站,二位姐姐不用相陪了。
林江雪还有些担心和不舍。
但谢临香心里明白,年宴上魏国使团也会出席。明月公主也该同兄长汇合了,免得魏皇子担心。
于是便好好地道了别,各自回府。
*
年宴当日。
晨起梳妆的时候织云还有些担忧,一边给谢临香梳头一边问。
“小姐,不穿那一身真的可以吗?”
襄王殿下都那样说了,若是不穿的话,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谢临香晕开一点胭脂,满不在乎地反问:“有什么不可以的?”
再说,现在就算是她想,也没机会再穿上那一身了。
织云被问得一顿,又看自家小姐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稍稍放了心来。
绾好了发髻,谢临香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叫人准备好马车上用的手炉一应物件。
现在襄王送来的那身衣服确实是不在了。那天同林江雪聊了些许,也没有避着明月公主,明月听得话里有话,知道两人都不喜欢那件华贵的吉服。
后来谢临香问她想要什么礼物,明月便将那身齐国吉服要了去。
谢临香愣了下,痛痛快快便给了。
坐在马车上抚着身上浅色吉服,谢临香笑得简单又明亮。
这一刻起,她真真正正地要同姜思南彻底一刀两断,从此一别两宽。
于是在进入宫门时看见姜思南的马车时,谢临香不过浅浅笑过,连半分目光都没多给,径直走入宫中。
襄王殿下一眼扫过来,竟也没有认出这个一身浅色吉服的女子是谢临香。
正值使团来访时期,昨日白天魏国使团已经在驿馆住下,今日正好于年宴面圣,后续再商谈两国事宜。
姜思南今日便是要在宴席上好好接待魏国皇子公主。
大概是要忙着接待使团所以才看岔了吧。
等襄王殿下走入殿中的时候,谢临香早已经坐下同林江雪说起了话。年宴座位按照座次排开,谢临香她们的在门口后排。
前一排上首是魏国使团座位,紧接着便是齐国皇子公主。好巧不巧,九皇子的桌案正在谢临香她们前方。
这时候百官还没到齐,很多座位都还空着。
姜思南突然唤了一声:“阿盈妹妹?!”
然而声音却不是冲着谢临香的方向。
谢临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疑惑地抬头,却又低头噗嗤笑了出来。
于此同时还有门口的内侍拖长了声音的通传:“魏国皇子公主到——”
明月公主大约是很喜欢这身齐国吉服,今日入乡随俗,竟穿上它来朝见齐国皇帝。
入殿的时候还挽着魏皇子的手腕,看样子兄妹二人感情很好。
只是方才认错人了的襄王殿下此刻很不好,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瞪着明月公主身上的吉服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年轻的魏皇子察觉到了这算不得友善的目光,侧过脸看向襄王皱了皱眉头,对他落在妹妹身上的目光作出了警告。
姜思南察觉到失礼,拱手退后简单行了一礼。
而后才狠狠扭了头,看向谢临香的座位。
早已入座多时的谢临香施施然站起,一身清浅丽色吉服,淡然笑着举起酒杯,冲着襄王殿下遥遥一礼:“见过襄王殿下。”
姜思南目光中满是逼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