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列车子直着开进萧家大门,无视家规,没在正门口停下。
萧家人很多,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忠心耿耿。当年萧烈两个唯一没下手动他们的叔叔听到风声赶到萧家,打着探望的名义来看虚实。
叶闻筝被陈江吵醒,他看着依然昏迷的萧烈面露愁容,女人揉了揉眼睛,在陈江将要退出房间时叫住他。
请等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明明男人昏迷着也还是下意识怕吵到他而放低了音量。走到陈江面前,朦胧的大眼里还沾着睡意。
请问,怎么了吗?
女人态度总是礼貌客气,陈江望着她,不知该怎么对她言讲。
面前的小人儿清灵无暇,翎羽没沾染上半点凡尘。他整理了许久的语言,才将复杂的事情最简单化。
夫人。
不管叶闻筝如何客气,尊卑永远是不能变的,不管萧烈有没有在旁边看着。
先生的两个叔叔,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如果被他们发现先生受伤未醒,有可能会生出别的麻烦。
比如说,什么麻烦?
女人追问他,目光已经开始波动。他从那双朦胧的大眼中看到恐惧,然而出于私心,他还是选择讲下去。
他们会觉得先生伤的很严重,也许会伤及性命,就会借着机会发难。虽然先生无事,但是如果他们闹起来后续也会很麻烦。顿了顿,换了种更直白的说法:也许会有人真的死去,总之,先生的安危很重要。他在,才有我们在。
叶闻筝不是傻子,她曾经也是叶家的大小姐,父亲是做什么的她心知肚明,有些事不提罢了,又哪里能真的不懂。她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萧烈的叔叔也会害他,明明该是家人的。
他们,不是家人吗?为什么?......
那天。陈江决定将那天的事告诉她,可以胜过所有解释。您见到先生那天,他身上的伤,是他母亲亲手刺的。
杏目圆睁,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眉心抽搐着问:什么?!随之看向身后,沉睡的男人眼眉俊朗,没了戾气之后有些温柔,可她心窝却没由来地抽痛。
她无法想象,该是最亲的家人竟然会彼此加害。
睫毛寸寸下落,黑色羽蝶在空中轻拂。漫无目的地飞舞了一会之后落到萧烈双目紧阖的眸子上。
心中滋味良杂。
紧咬下唇,眼圈不争气地红起来,她其实没那么爱哭,这些天眼泪却频繁光顾。
你.....带我过去吧,我去见他们,可以吗?
晃动的瞳光和攥得青白的关节皆是不安,她现在其实更担心陈江不让她去,怕给萧烈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她没办法枉顾他舍命救自己这件事,他明明那么举足轻重,却选择用自己去换她,她什么都知道。
语气变得恳求。
我会,替他处理好这件事的,你相信我。
陈江心中为难,他不讨厌叶闻筝,但却对这个柔弱的女主人并没有什么信心。黑道中人从没有良善之辈,连萧烈他们都可以算计,更何况是杨柳扶风的小姑娘。
可嘴上却只能答应下来,萧烈说过,她是女主人,那便是只要他不在一切都要听她的。而且萧家的图腾在她手里,就算是萧烈的叔伯不满他的统治,也要给家族几分面子。
想到这里,他微微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还为她打开了门。
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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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退到走廊里等她,叶闻筝身上的衣服有点脏了,她不想这样去见萧家人,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将脸洗干净,再站到陈江身边时不过两三分钟。
走吧。
她跟在陈江身后,原本以为要去的地方是大厅,结果陈江却带着她走入了一条暗道。
暗道通到偏厅,挖在地下的隧道远离阳光,即使维护的再好也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墙角滋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嫩芽,绿意和死气沉沉的氛围相抵牾,她没觉出生机反而感到诡异。
为什么,不在大厅里。
陈江站在最后一盏灯下,回过头为她推开了面前那扇门。
先生不在正厅会见他们,他们只是旁系。
叶闻筝不懂这些,她想象不到萧烈会是一个如此恪守等级的人。毕竟他曾经在小院里为自己做饭,当时有些窘迫的表情与常人无异,甚至还红了耳根。
这个男人再次成谜,只是这次她却没时间仔细想了。面前沉重的乌木门已经打开,漆黑的木头油亮,时光镌刻的年轮死去多年轮廓依然清晰,不衰反盛,被人摸得越发光滑。
随着门打开,那股chao气渐渐被稀释,转而变成木质的熏香。
叶闻筝静静嗅了几秒,檀香味沁入心脾,这种古典雅致的香味底蕴浓厚,驱散了些惶惶不安。一路上脑子里都是母亲的身影,她不停回想当初母亲是怎样做的,大家的气场要如何有,母亲如何她便也如何,大概就没错。
萧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