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在想些什么,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因为对于珈蓝来说,这样可笑的王者是她最不欣赏的那一类,无论对方有多么孤高的品格、坚定的信念又或是其他宝贵的东西。在珈蓝的眼中,阿尔托莉雅也只能得到一个不合格的评价。毕竟被自己的臣子、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战友背叛的王者,可笑的如同过家家的玩偶一般。
“朕的臣子信任朕,朕的敌人畏惧朕,大秦在朕的统治下瓦解叛乱,开拓疆土。在名为秦的土地上,无论何人,只要是大秦的子民,就都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朕的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可以享受他们能够享受的一切,在秦法的规制下的享受所谓的自由和民主。他们用他们的一生来尊敬朕顺从朕,而朕回应他们的,则是一个可以称得上太平盛世的大秦。”
“若这样的帝国是生存于□□之下的,而朕又是所谓的暴君,那么国家衰亡战乱四起,可笑到被自己身边的臣子所背叛的你,难不成就是个完美的王了吗?坦白来说,亚瑟王,你是朕见过的能够掌权的君主中最为失败的那一个。除去不理朝政的昏君,或者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的傀儡,但凡皇帝表现的正常一点,至少也可以做到守城,即便是国家灭亡了,大多也是因为外敌入侵。而像你这样,明明大权在握受人敬仰,统治的国家却依旧在自己手中四分五裂的王,你可真是少见。哪怕是征服王死后,他的帝国分崩离析,也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去世了,帝国缺少了主心骨。比起你这种正值壮年还在位的时候,就叛乱频发,最后被自己的孩子挑下王位的君主,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说,你这个王完全不合格呢,就好像那些工厂流水线打造出来的产品一样,虽然看起来可能还不错,但是实际使用起来,
“喔?”珈蓝的眼神变得冰冷了起来,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含义,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疏离,如果硬要形容,就是这位女帝终于放下了那种漫不经心到仿佛是来这个世界度假的轻松感,因为愤怒,她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她嬴珈蓝愿意多说几句是她给予其他人的荣耀,而不是其他人能够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借口和理由。
“你口口声声说要拯救自己的子民,但你真的拯救了他们吗?朕承认,你那如同小女孩一般执着的所谓信念和理想,还有你坚守的所谓骑士道和正义,或许确实短暂地拯救了这个国家和人民,也正是因此,你亚瑟王名字才会被传诵至今。可是,那又怎样?那些被你拯救的人,真的得到所谓的幸福了吗?”
珈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她最讨厌,也最不看不起把自己的失败归因到所谓的命运上的人。“别再可笑的拿什么命运来做借口了,难道朕不是命运的牺牲品吗?朕和朕大秦都是命运的牺牲品。早在登基之前朕就知道大秦是一个在因果线上注定二世而亡的国家,可那又怎么样,而世而亡又如何,朕统治了那名为秦的帝国数千年,朕统一了世界,随后在这王座上看日生日落,看岁月流逝,看一代又一代的臣民奔赴不一样的未来。朕曾注视着第1艘潜艇潜入深海,曾眺望航空器驶向太空,朕的子民们早已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星辰的彼岸。”
“大秦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也迟早会屹立在星海之巅,这对于朕来说早就不是梦想,而是既定的事实,因为朕是大秦的皇帝,朕即是大秦。”珈蓝看着阿尔托莉雅,“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朕剑锋所指之处,即是大秦铁骑踏足之地,满足皇帝的愿望本就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这是□□,人民会被压迫,因而得不到幸福,这样的暴君也能叫做皇帝吗?”
“你说什么?”阿尔托莉雅极为艰难的微微嗫嚅着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
珈蓝的声音一变,带着难以掩饰的恶意,“与其说大不列颠的灭亡是命运中的结局,还不如说是,正因为你是大不列颠命中注定的王,所以大不列颠才会迎来命中注定的灭亡啊。大不列颠的毁灭,正是你一手铸就的。”
“亚瑟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什么都没有做到,你只是站在那自以为是的王座上,反复的听着其他人歌颂你那所谓的战绩,你早就迷失了,真是可怜,不过最可怜的还是你的子民,因为他们的王根本就没有带领他们走向幸福的想法,而他们也远远没有到达可以自己统治自己的高尚境界。”
“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在战争中拯救了自己的子民,让他们从战争的离岛中短暂的脱离出来,就可以说得上是拯救了吗?若真是如此,那还要皇帝做什么?找一群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不就一样可以统治好国家了吗?这种观念真是天真的可笑。你在战争中拯救了你的子民,可那又怎么样,你指引过他们吗?你统治过他们吗?你知道你的子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有实现你子民们的愿望吗?有带给他们永久的和平吗?”
这是阿尔托莉雅极力想要摆脱的过去, 然而此刻,在珈蓝和征服王一声声的质问中, 她又一次的动摇了,在绝望之中孤注一掷的,将自己那可悲的愿望寄托于圣杯之上的阿尔托莉雅, 与其说是一名王,倒不如说是一个疯狂的赌徒,而此刻,赌徒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