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我很小还不懂事,不知道泡茶要用热水,总是喜欢用自来水管的水给他泡,父亲每次看到都会皱眉,但还是会全部喝掉。
“小晨,你过得好吗?”他看着我。
“嗯,我现在在Y省挺好的。”
“这些年我去Y省找过你很多次,可每次都找不到你。”
“嗯,那个……我妈她还好吧。”
“你妈在五年前就出国了,现在定居在国外,我也不知道她的境况。”听了这话我很意外,父亲随即告诉我,当年跟她结婚的那个男人是个澳大利亚华侨,他跟我妈结婚后生活了几年就带着我妈去澳大利亚了。
“那您呢?”我缓缓道。
“我还是老样子,就是这些年老了许多。”我这时才发现,父亲的头顶上多了些许银发,他的眼角也布满皱纹,两只深陷下去的眼睛再也不是当年我小时候看到的样子,我别过头去,心里诸多感慨。
父亲见状岔开话题道:“这些年每次想到你我就很内疚,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生活的挺好。”我安慰他。
“小晨,你能原谅我吗?”
“说不上原谅,其实我并不恨你们,这么些年过去,我早已看淡了。”
“小晨,谢谢你,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我在东阁酒店订了饭,一起去吃个饭吧。”他缓缓站起身。
父亲说的很诚恳,能看的出来他是很诚心的,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看着父亲渐渐老去的面容,我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我看着父亲重重点了点头,他很高兴的笑了。
我们一起出了门,父亲开着一辆老式的桑塔纳,一路上父亲不时的告诉我这里的变化,这里以前是什么现在拆了后又建了什么,其实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看着他口若悬河的说着,我还是很高兴的陪他闲聊。
车子在市中心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这酒楼虽地处市区中心,但很难得会有这样闹中炔的地方,从门口望去这酒楼已有些年份,褪去浮华也别有一番情致。
我跟父亲走了进去,里面装修的很是朴静,服务员带我们进了父亲定好的包间。坐下后我递给父亲一支烟,父亲摆手拒绝了,我很好奇,父亲这才告诉我早些年他的肺部查出了一些毛病,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难怪父亲消瘦了许多,我默默放下了烟,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把菜全部上齐了,父亲拿起酒瓶给我倒了杯酒,我们父子俩就这样喝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一瓶酒也喝见底了,我见父亲有点喝多,便提议回去。从酒店出来天色已经暗了,走到门口,父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后面色陡变,酒也顿时醒了大半。挂了电话我急忙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最后才说是楼下邻居打来的,估计是家里阿姨出事了,我明白他说的是他现在的老婆,我说那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在车上父亲跟我说了关于阿姨的一些情况,原来当年父亲跟阿姨再婚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本来一家人很幸福的,可偏偏三年前,他们的女儿却被杀千刀的人贩子给拐走了,阿姨惊闻消息后承受不了就疯了,从此父亲一边照顾阿姨一边寻找女儿,阿姨的病让她生活不能自理,身边完全不能离人,父亲没了办法,最后只能抛下寻找女儿的事在家照顾阿姨。
我听完后很难想象父亲这些年的生活,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我知道他在隐忍着心底的痛楚。
车子开了很远,最后进了一个小区,父亲停好车后下来道:“我们住在前面不远的B楼,你待会儿上去了离阿姨远一点,她的病最近时好时坏。”
我点点头,父亲这才在前面带路,上了楼父亲掏出钥匙打开门,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巨响传来,父亲一个箭步跨了进去,我也跟着进了屋,只见房间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抱着一个布娃娃不停的来回踱步,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家具,她身后的地上是一个被摔坏的电视机,估计这就是刚才那声巨响的来源。
父亲皱了皱眉,正准备上前,那个女人看了父亲几眼,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忽然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一个没留神,脸上被她挠了好几道血印子,她边挠我边朝我喊:“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父亲见状急忙过来抱住她,我愣了愣,父亲急忙示意要我先走,说这边完了再给我打电话,我这才赶紧退出了房间。
下了楼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父亲这辈子的婚姻好像一次比一次糟糕,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我想着等回到Y省后帮父亲联系一个好点的神经科医生,毕竟那个女人是她老婆,也算是我对他们尽的一份孝吧。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小区门口,一束很强的光照来,我猛一抬头,发现一辆车子正开着远光停在我面前,我以为是挡住了路急忙侧身走到一边,岂料车子完全没有动的迹象,我十分奇怪,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我定睛一瞧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这女人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孙姐孙华蓉么。
孙姐从车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