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栖凤城啊,曾出过一个名人,大伙儿说说是谁啊——”
台下的食客也配合,纷纷起哄叫嚷着不知道,递了话头给说书的。
言歌咬了口鲜花饼,入口即化,美滋滋听起了故事。
说的原来是“栖凤城”三字的由来。
传闻前朝的前朝,栖凤城有双神医夫妇,不知是不是悬壶济世感动了苍天,竟老来得子,夫妻二人四十多岁时得了个女儿。
好景不长,医人者不能自医,没几年光景,二人染病双双殒命,独留个不满十岁的女娃娃。
女娃娃也争气,不哭不闹,啃起了父母的医术,时光荏苒,昔日女娃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医。
随后的剧情便落了俗套,无非是女医于郊外救了个年轻公子,两人两情相悦,最后私定终身的故事,只不过这位公子身份特别了些,是当今圣上罢了。
女医进了宫,深得圣宠,不久便成了后宫之主,皇上感恩怜惜女医的身世,便给这城赐了名。
原本的传闻只到了这儿,现在说书人口中,竟另有后续。
女医进宫后,远不似旁人想的那般风光,宫里规矩繁多,女医自由惯了,处处受限,她本是自由的飞鸟,却被困在这宫闱之中,如何能甘心。
皇帝却不放人,甚至做了凤冠霞帔,以皇后之尊压着她,迫使她难逃一步。
甚至赐名之事也难说是恩宠还是威胁。
女医郁郁寡欢,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一身医术竟无处可施,这是她从父母身上得到的仅存的东西,皇帝却为了皇家颜面叫她忘却医女身份,她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
到了后来,两人矛盾激化,想看两厌,吵到激烈处,皇帝竟废了医女的双手。
至此,医女心如死灰。
传闻皇后是突然恶疾去世,实则是受不了被困在牢笼的日子,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穿着他们初见时相似的衣服,服毒自尽了。
台下一阵唏嘘,说书人对这反应十分满意,待大家平复了一番这才继续道。
“大家是不是还好奇,怎的这般秘史被我这个小老儿知道了?”
他敲了敲桌,吸足了目光。
“咱们栖凤城啊,有个楼老爷,与妻子恩爱和睦,育有一儿一女,楼老爷一家都是耽美之家,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他们十六岁的小女儿竟无师自通,Jing通了医理!同时啊又对前朝,尤其是皇后的事如数家珍,楼老爷就奇了,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说书人笑笑,卖了个关子。“小老儿也不知她一个小娃娃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只是啊,楼家小女儿的名楼婉,与当年皇后的闺名,竟是一模一样。”
说完,他一敲醒木,这是今日说书结束的意思。
台下一阵唏嘘,叫嚷着让他把故事讲完,他双手抱拳,连连陪笑,只道告退。
言歌收回目光,听了个囫囵,“他这意思,楼婉是前皇后的转世?”
这里的饭菜显然对江景止的口味,难得见他胃口这样好,说书结束了还夹了块松鼠鱼。
这会儿听言歌问起,他才放下碗筷。“多是故弄玄虚,世间的规矩乱不得,人若转世,前尘尽忘,又怎会如数家珍。”
言歌也是这样觉得,只是皇后不为人知的秘辛又是如何得来?
江景止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言歌,好像在说她还是天真。
“我即便说前皇后是个男子,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我所言为虚?”
言歌扯了个假笑不说话了。
这点道理她当然懂,只是不知怎么的,一对上江景止,再浅显的道理都要问出来才安心。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当真没有什么办法能记起吗?我看话本里多是忆起前尘再续前缘。”
这话好似勾起了江景止一些回忆,他顿了片刻才回答。
“办法是有……有人试过,不过最后也是个失败的结果。”
言歌张大了双眼:“试过?什么办法,谁试过?他失败了兴许旁人能成功呢?”
江景止眯着眼睛笑了笑。“他若失败了,世上自然不会有人成功的……至于这人是谁嘛。”
他学着说书人卖了个关子。
“你自有机会见到。”
二人吃过饭又为住处发愁,江景止娇贵,外面日头太大,他长腿一跨,整个人便被马车的层层纱幔遮住了。
言歌咬了咬牙,一时也不知他们两个是谁道行更浅更怕这毒太阳了。
言歌驱车把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逛了个遍,真如店小二所说,竟都没了空房,她有些迷惑了,一个转世的谣言当真如此吸引人?又或者其实那楼小姐天人之姿,才引得这么多人不远万里来瞧上一眼?
再回头时江景止已经睡着了,他眼下有些青黑,确实没有休息好,言歌不忍打扰,去买了碗绿豆水,端回来细心贴了符,确保他何时醒来这水都是凉着的,这才驾车在城里四处逛逛。
她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