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挂饰倒是特别。”
那之后便如泉漓所说,这主仆二人找去了他那处,付起用一半寿数换了荣华富贵。
言歌皱着眉,看向江景止。
“所以泉漓当时所言,逐青之所以知道那些密事,只因当时对话的是梁文修?”
江景止点头。
原是如此,逐青Yin时出生,极易被附体,梁文修利用这点对其Cao控,倒也说得通。
但为何付起明明交换了寿数,却在几年后才开始衰亡?
这点逐母也不清楚:“付起去找鲛人之前,梁文修应允过他,若是以寿数做引,他自然有办法保全他的性命。”
江景止开口:“那你可见他是怎么为付起续命的?”
“这……”
逐母迟疑。“我只见他每隔两月就给付起个符水喝下,那符水是什么便不知了。”
江景止“嗯”了一声,心里已有计量。
言歌见他心里有数,凑过去问:“主人,那符是什么?”
江景止揉揉额角:“现下还不确定,先继续听吧。”
言歌点头应是,示意逐母继续。
接下来便是他们二人遇到的槐树一事了。
期间梁文修离开了付家,逐母眼睁睁看着他又换了个皮囊,这次的皮囊是个其貌不扬的,换了身份后,他又去接近逐青。
逐母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到付起不过短短两年就衰老成这副模样,而逐青,父母没了之后他一直将付起当成唯一的亲人,对他更是尽心尽力,梁文修告诉他有办法救,只是要用他的命换,梁文修也是甘愿献出生命。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将埋在树下的东西拿出来。
先前放在这儿不过是看中了槐树的Yin气,结果再回来,不知是被什么多管闲事的云游道士贴了符咒,他新换了皮囊,本就虚弱,加上于道法上本就是个依葫芦画瓢的门外汉,此时他咬碎了牙也无计可施。
不过还好,早些年在泉漓那儿埋的引,现下也该点燃了。
芷夭还是好奇。问道:“那个梁文修到底说的是什么办法能救付起?”
逐母本不该有呼吸,却还是模仿着深呼吸的样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告诉我儿,只要将付起的魂魄转移到我儿的躯壳上,便能让付起继续活着。”
芷夭微微张开嘴,十足的惊讶。“这一听就是邪门歪道,你儿子真的信了?”
言歌此时回想起与逐青的短暂接触。
那确实是个尽忠尽义的人,在他看来,付起于他有知遇之恩,能为其牺牲至如此地步,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其中还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她微微睁大眼:“主人,我们后来见逐青时总觉得他对付起似有冷漠,该不会……?”
江景止此时眉间也净是冷色,他年少骄傲至今,此时一想,竟被人玩弄于鼓掌。
“那时的逐青应是梁文修。”
见江景止肯定,言歌一阵错愕。
她又何尝被人戏耍至此?
一切便说的通了。
她转向逐母:“如你们所言,你们一直待在梁文修身边,又是何时进到了槐树里?”
还成了恶鬼模样。
逐母沉默一会儿:“是梁文修给我儿出的主意,要用槐树养出最凶的恶鬼制成魂丸,我们不忍我儿受此欺骗,拼了魂飞魄散的力气挣出了瓷瓶……”
她说着露出了苦笑。
“谁知正合了梁文修的意,转瞬将我们封进了槐树。”
槐树中充满Yin气,他们也在这Yin气中逐渐迷失自我。
那是由他们自己的皮养出的Yin气。
他们所知已尽数说出,一室静默中,无妄诵起佛经,平复这几人由于旧事激起的波澜。
半晌,言歌对着无妄行了个礼:“劳烦大师为其超度。”
几个虚弱的魂魄也跟着鞠了一躬,逐父逐母对视一眼,逐母犹豫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言歌示意她继续说。
逐母道:“我儿也是被蒙骗才做了糊涂事,若是再见到他,还望极为大人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他亲生父母的皮囊就埋在他院中一事,还是不要再提。
言歌与江景止皆是沉默一瞬。
他们未见到逐青死状,此时自顾自地认为儿子还活着,不知是心存期盼还是自欺欺人。
“好。”
江景止答应了。
他这人,到底是嘴硬心软。
超度也只是片刻,只听无妄的诵经声逐渐增大,言歌只觉这声音叫人昏昏欲睡,若不是江景止在一旁敲了下自己,怕是她也险些被超度了。
魂魄消失后,言歌舒了口气。
“主人,付起为何突然衰老?”
听了那么一长串故事,江景止也有些疲倦,言歌早有准备,还没等他皱眉,这边热茶就递上去了,江景止接过缓了口气,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