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便是无妄皱着眉看向她,眉目间尽是关切。
她的幻境,破了。
言歌见她清醒,忙过来拉住她:“怎么样?”
芷夭好似还没缓过神,愣了片刻才吐出一口气:“没事。”
她对着言歌笑了笑:“我们快走吧,不要在这儿耽搁了。”
言歌一个愣神,总觉得芷夭说不出的哪里不同了。
江景止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现下确实不是详谈的好时机。
芷夭在幻境历经几生几世,实则不过短短片刻。
暗中的东西见幻境一点也没绊住几人的脚步,似乎是有些着急了,随着他们脚步的踏出,那些Yin气如附骨之疽一般缠上了几人,好似要透过皮囊直缠至魂魄。
无妄眉眼一立,有怒目金刚之势:“放肆!”
随着一声怒喝,从他的佛珠中散出点点金光,这些Yin气被金光一沾,争先恐后地褪去了。
言歌偷偷瞧了眼芷夭,她正盯着无妄,只是那眼神带着怔忪,更像是发呆。
言歌更加确定,芷夭在幻境中一定经历了什么。
许是被几人气势所惊,那Yin气再没作祟。
言歌靠近池塘,这才看清了水面上的情形。
花园本是美景,旁边假山环绕,加上这池塘,倒是文人雅客喜欢的。
只是现在这池塘显然不那么正常。
池塘泛着不正常的绿,里面有有丝丝缕缕不对劲的黑色,言歌总觉不对,她定睛一瞧,那些黑色不似别的,竟好似人的头发。
言歌被恶心地后退一步。
她也说不清为何,头发似乎总叫人想到些不好的东西。
湖里有东西是肯定的了,现下几人应当考虑的便是如何将湖里的东西收服。
还没等几人讨论,湖中波澜一起,从中窜出道黑影。
那黑影犹如利箭,不教人反应,直直射向四人,言歌挡在他们身前,玉石剑一挥,便以剑风在身前竖起一道屏障,黑影于其相交,竟发出些争鸣声。
言歌眉间一皱,被这冲劲激地向后退了一步,江景止在后将她扶住,这才不至落了下风。
这东西竟与玉石剑有一争之力,果然邪性。
那东西一击不中便退了回去,言歌横剑在前,才看清了它的真身。
湖面上是个长发女人,她的下半身与湖面相连,上半身不着寸缕,无数黑发将她包裹其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惨败的面容。
言歌所瞧不错,方才攻击他们的果然是这女鬼的黑发。
一击之下,双方对彼此的实力都有考量,江景止将言歌拽至身后,本想接过玉石剑,一扯之下却没扯动。
他转头一看,言歌正执拗地看着他。
江景止一顿,没再勉强。
透过发丝的间隙可见那女鬼的红唇微微一动,四面八方便传来哀怨的质问。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扰我清净?”
明明好似只有她在说话,四面八方却满是回音,好像在看不到的地方藏着数不清的嘴在重复一般。
言歌抖抖莫名立起的汗毛。
江景止朗声回道:“在下来取不慎遗落之物,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言歌听了都想夸赞。
明明是来拿别人的灵器的,到了他口中便是自己不慎遗落了。
女鬼听了这话好似被问住了。
“我是何人?为何在此?”
她重复了这话,随即好像被刺激到了,一声声质问愈加凌乱,语气也逐渐疯狂慌乱。
“我是何人,为何在此?我是何人!为何在此!”
几人警惕起来。
随着这一声声质问,周围的声音好似跟不上了一般,声音逐渐错落,无数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不知是问来人还是问自己。
“为何在此!”
终于,随着女鬼的一声戾嚎,质问终于停了。
她抬起头,几人终于看清她的面目。
这女子虽面容惨败,却依稀可见绝艳的无关,只是从眼角流下的血泪暗示了她不一般的身份。
她红唇一启,似喃喃自语:“我是茗语,来此赎罪。”
言歌敏锐地发现,她说这句是,周围那好似回音一般的声音却没跟着重复。
她说着,好似平静了下来,双眸一闭,渐渐归于水中。
然这只是表象,随着她的离去,岸上却显出了不一般的景象。
遮天蔽日的Yin气渐浓,藏在这Yin气中的东西也渐渐显现出来。
竟是好些个长发女鬼。
言歌定睛观察。
每个鬼都双目空洞,身上或大或小有着伤痕,眼角沾着血泪,如泣如诉。
言歌知道,这是心有怨气,一般都是生前受尽了折磨。
这些鬼密密麻麻,空洞的眼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