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看着杜启笙眉眼如画,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老祖母很担心你。
我会同她去说。杜启笙爱怜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八字合不合会不会死我不知道。
顿了顿,杜启笙忽然勾唇笑了出来:但我若娶了她人,是一定会死的。
慕暖呆滞了一下,不解看向他。
暖暖不是问过我会不会娶旁人吗?
想到当初自己在崩溃的情况下撒泼的模样,慕暖红了耳朵,抬手锤了他一下:玩笑话不能信!
对暖暖来说是玩笑话,对我可不是。杜启笙拉着慕暖的小手在唇边轻吻一下:今日别睡那么早,等我。
杜玉兰终是不能晾在楼上的。
慕暖乖巧点点头,待杜启笙走后,才抱着枕头在大床上翻滚两下,嘿嘿直笑。
所有的顾虑在此刻烟消云散。
只要杜启笙不信,那种话又有什么可怕的。
笑了良久,慕暖忽然收起了笑容只怕杜老太太很难说服罢?
杜启笙温柔的眉眼离开房间之后,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冷漠。
刘副官还在门口,就是帮两个人把门。
少帅。他迎上前,夫人可还好?
唔。杜启笙点点头:明日你将屋子里的窗户从外面封死。
刘副官:???
杜启笙:夫人想跑路。
刘副官:
这几日的相处,慕暖宛如透明人儿,想做什么都被杜启笙看的一清二楚。
刘副官点头应了,只道明日一早便喊人来开工,跟着杜启笙上楼去书房。
杜玉兰在慕曦房中歇着,二人大概还在说什么,杜启笙完全不感兴趣。
进了书房,刘副官关上门,却听杜启笙问了一句:刘副官,大帅是不是曾提过阿玉这个名字。
好像?
刘副官虽是副官,但自小同杜启笙长大,二人关系比兄弟还要好上几分。
听到杜启笙提起这个名字,刘副官在过去的记忆里一通翻找,竟有了几分模糊的印象:可是大帅一直念念不忘的阿玉?
如果我没推算错误,暖暖的阿娘,便是大帅口中的阿玉。杜启笙揉了一下太阳xue。
刘副官张了张嘴,惊讶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少帅,若是这样刘副官支支吾吾道:夫人的娘亲,便是杜家的救命恩人?
这是一段杜玉兰都不知道的缘由。
杜玉兰向来不喜欢在小辈面前说太多夸赞的话,尤其是当年那一段。
杜启笙是在听到杜玉兰说起粱淑玉的时候,才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那段岁月远比杜玉兰说的要沉重的多。
一个寡妇,要养活一家子谈何容易。
祖父与家中反目成仇,不着分文带着杜玉兰离了家,而杜玉兰的父亲,当年叱咤一方的土匪头子,晚年瘫在床上,模样凄惨。
夫家人早已不往来,就当没这个儿子,也不会认这个土匪儿媳妇。
为了能让大帅安心读书闯荡出一番成绩,杜玉兰是把能做的辛苦活儿全做了。
那会子时局又动荡,今日说这边打仗,便搬家,搬了没多久,那边又要打仗,从北折腾到南。
最后搬在了粱淑玉的隔壁,便是沪城。
彼时粱淑玉还是粱府千金,家中曾有在旧朝的高官,辞官之后在沪娶了商贾女子,成了一方富甲。
粱府又重视教育,即便是女子,年方十二岁的粱淑玉也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当真是书香门第。
杜玉兰曾在粱府做下人,对待粱淑玉极好,粱淑玉更是照顾杜玉兰一家子,后来为了照顾父亲和让大帅安心念书,便辞了工。
粱淑玉舍不得,便背着家中悄悄往来。
年少的爱情总是纯粹的,大帅当年一眼便喜欢上粱淑玉,只可惜粱淑玉年岁尚小,对感情之事别说懵懂了,连一片嫩芽都没有。
然而时局的动荡,对外界的惶恐,外公的离世让大帅一时间生无可恋。
看着母亲辛辛苦苦Cao持着这个破碎不堪的家,大帅在一晚趁着杜玉兰睡下,烧了一锅碳。
若不是粱淑玉半夜睡不着调皮来找杜玉兰,也不会发现。
当下便把大帅拉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通数落,末了塞给他一些银钱,让他别难过。
大帅偶尔会在深夜提起这件事,年少的杜启笙虽不懂,却也看到了大帅常年绷紧的脸上浮现出的温柔。
再后来,就如杜玉兰说的那样。梁家破落,一家子逃难,了无踪迹。
如果是这样,少帅那为何还要藏着夫人的身世?刘副官道。
淑玉嬢嬢对祖母和大帅都十分重要,在祖母心中,淑玉嬢嬢永远是那个温柔单纯的小女孩。杜启笙说:若现在告诉她,淑玉嬢嬢后面沦落风尘,日子过的并不如意,祖母会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