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源和冯赋林点上了烟,两人边喝边聊,等冯烁赶来,这菜差不多已经上齐了。
冯烁和爸爸坐在一起,只是面对哲源多少有些拘谨,但是可爱的笑脸还是有的。
冯烁刚入座,哲源就向年轻的老板娘招呼要两瓶饮料。年轻的老板娘走过来,微笑着说了声抱歉,说其店里只有啤酒,没有饮料。
哲源愣了一下,站起来要去外边的商店买饮料,问冯烁喝红茶还是喝绿茶。
冯烁有些拘谨地说:“别去了,我不喝了。”
哲源又说:“门外的商店就有。”
冯烁想了一下,微笑着说:“都一样。”
不一会儿,哲源就带着两瓶饮料回来,一瓶红茶,一瓶绿茶。
冯赋林发觉后就笑着和女儿说:“看你张叔对你多好!”
冯烁刚夹了一口菜含在嘴里,一时忘了咀嚼,只是看着哲源莞尔地笑了一下,有点点腼腆。而哲源的微笑也有些发僵,觉得心跳突然没有了规律。他自信自己已经闯过了情关,对于任何场面都可以从容地应付,但是冯赋林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他感到了侷促。如果今天还在美胜百货门市上班,他想自己和冯烁也不会如此拘束。
酒桌上,冯赋林和哲源又玩起了骰子,喝得好不开心。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真是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意境。冯赋林不时地哈哈大笑,在女儿面前夸奖哲源厉害。哲源沉稳地笑着,目光不时地触碰到冯烁灿烂的笑脸,但是又微笑着移开。
“冯烁,冯烁!“你看,我又上你张叔的当了。”
冯赋林叫着女儿的名字,而且已经笑得张不开眼。
冯烁跟着笑了笑,虽然不明白爸爸和哲源在玩什么游戏,但是知道爸爸输了,又该喝酒了。
冯赋林笑了一会儿后,又夸奖哲源:“张子,看来你也是酒场上的高手了,这么能唬!”
哲源轻轻叹口气,似在回忆。然后说:“从小到大,我都跟我叔家的堂弟在一起玩,有事儿没事儿他就要找我喝酒,我这也是上了多少回当才练出来的。”
冯赋林猜测:“那张子酒量肯定行。”
哲源微微叹了口气:“白酒酒量半斤,多喝一两就得吐。啤酒就是什么时候灌饱什么时候为止,估计跟冯哥差远了。”
冯赋林摇头笑笑:“现在不行了,这两年不能喝了,喝得浑身都是毛病。”
哲源愣了一下神,转头嘘出一口酒气,然后把洒场上的事用一句话概括了。他说:“这喝白酒是为了吐个痛快,这喝啤酒才是为了喝个痛快呢!”说完,他又给冯赋林倒上酒。
冯赋林凝眉深思,想酒场上也不过如此,然后指着哲源哈哈大笑起来:“经典,张子说这话真是经典中的经典。”随后又跟女儿说:“冯烁,你看你张叔多能说。”
冯烁对于酒场上的事鲜闻少见,只是莞尔地笑了笑,一会儿后就跟爸爸说吃饱了。冯赋林则笑了笑,让女儿先回家了,说和哲源再坐一会儿。
冯烁走后,冯赋林和哲源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在前些日子,美胜百货门市上新来了一个雇工,接替了哲源去年在美胜百货门市上的工作。冯赋林让哲源评价一下这个雇工,说说他的看法。哲源对这个新雇工也没什么了解,只是来美胜百货取货的时候见过几次,谈过几次话,印象并不深。但是他看新雇工的面相还是属于那种可靠的人,只是觉得这个雇工体质较弱,恐怕难以胜任繁重的劳动,单从发货这方面来说。
“张子看人真准,这个年轻人早不干了。”冯赋林很佩服哲源的眼光,“要不那天我怎么跟你提让你回门市的事,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搬货发货,哪一天都累得我够戗。”
哲源的笑脸有些发僵,想2010年冯赋林众叛亲离,早料到其会有这么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感觉却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见哲源发愣,冯赋林冷不丁地问:“张子,你干送货这一行准备长期干呢,还是干一年两年玩玩?”
哲源苦笑了一下说:“撑死了一年。”
冯赋林忍不住笑了:“怎么了,就因为在路上出了两次事?”
哲源叹了口气,带着微笑说:“俺大哥今年反盖房子,我这个当兄弟的怎么也得想办法出点钱。都说送货轻巧,还不少挣钱,我这刚开始送货,就出这么多幺蛾子,我要是知道在路上会出这么多事,打死我也不干。”
冯赋林还在笑着:“张子,等你什么时候不干了,车卖给我,我要。”
车是哲源的“心肝宝贝”,他是不会转售的。冯赋林挖不到他这个员工,现在又打起他车的主意。
“车不能卖,我准备送给俺爹俺娘用呢!”哲源回绝冯赋林,“像秋天摘棉花的时候,俺爹俺娘在地里忙一晌已经够累了,回家还得骑自行车回去。这有了车,直接开上就走,什么事都省了。”
冯赋林淡淡地笑了一下,脸色好像有些失望。
哲源将冯赋林的酒杯再次斟满,又给自己倒上。他端起酒杯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