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源终于又翻出了日记本,稍微浏览了一番。他匆匆地看了一下,自从来到机场工地已经有八天没写日记了。
宿舍里,工友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都毫无睡意,环境还算安静。张哲源趴在被窝里,手中的笔一直在沙沙作响,填写着日记本中一行行空格,记录着他在机场工地的心情。
想想这繁杂的八天,张哲源觉得似乎很漫长,恍若经过了一个世纪。
“不可能的,若华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张哲源思索着,渐渐明白那天早晨王若华是在生自己的气。顿时,王若华幽怨的眼神、倔强的面孔、还有看到自己扭过头时焦急得直跺脚的样子,又一一在他脑际闪过,他恼怒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这些细节。同时,他也意识到那天早晨,自己是多么冲动、自私,只顾着自己一吐为快,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已经恍然大悟的张哲源恨不得杀了自己,自恃有点儿小聪明,到头来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决定回三杉欣欣家园找王若华道歉,承认错误,争取她的原谅。可他的决定却遭到工友刘春的反对,说他这是执迷不悟,劝他死了这条心。
这天上班时间,张哲源回库房更换对讲机电池,顺便往宿舍了一眼。他猛然发现工友刘春坐在自己的床头,正在偷看自己的日记,不由得他雷霆大发,在宿舍追得刘春满屋子跑。
刘春边跑边笑着解释:“哲源,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的记工本呢!我看你在床上放着,就看了几页,真没多看。”
张哲源穷追不舍,哪里肯听刘春的解释,不痛打刘春一顿难消心头之怒。其实他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追上刘春也不会真打,顶多是推搡两下。只见刘春一轱辘,胖胖乎的身子麻利地从张哲源的床上滚过去。张哲源一拳打来落了空,刚好砸在一面小镜子上。刘春一下子怔住了,慌忙查看张哲源的手有没有受伤。
一会儿后,张哲源看着被打碎的镜子似有寓意地说:“破镜重圆。”
两人停止了打闹,坐在床上谈起心来。
刘春说:“哲源,你是不是还想回三杉欣欣家园找承德那女的?”
张哲源犹豫了一下,也不避讳:“是,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回去。”
刘春愣了一下,却反对说:“听兄弟一句劝,好马不吃回头草,好钢还宁折也不弯呢!”
张哲源木讷的笑了笑:“我不是好马,也不是好钢,我只是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事一旦过了,再回头都难了。该放的放,该忘的忘,到时候别伤了自己又害别人。”
“事情没你说的那么轻松,不是一句话就能放下的。”
“身份,看看人家什么身份,看看咱什么身份。”刘春越劝越急,“咱男人丢不起这人。”
张哲源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看得清自己,也认得清自己,就这身份和面子最害人,多少人都栽这上边了。”
“哲源,你看的书比我多,知道什么叫执迷不悟不知道,我看你是迷上那个女的啦!。”
“刘春,你不知道这里边的事,没办法给你说。”
“哲源,咱不吃那块儿天鹅rou行不行?”
“这不是吃不吃天鹅rou的事,是你错了敢不敢承认,敢不敢去面对。”
刘春的劝说最终惹恼了张哲源,他认为,做为朋友刘春应该支持自己才对,却又给自己波凉水,他甚至要和刘春绝交。
第70章 心痛的祝福
11月26日,张哲源毅然决然回到了三杉欣欣家园工程。
早晨的天气特别清冷,张哲源在水池前站了一会儿,遇到了王虎城,就同王虎城去安保室聊了会儿天。王虎城还特地拿出水果招待他,嘘寒问暖几句自然少不了。
从安保室出来,张哲源径直向曲阳三建生活区走去,经过承德平泉建筑公司办公室前时,王若华恰巧从屋里出来。
看着王若华红扑扑的脸蛋儿,整个人憔悴的样子,张哲源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若华,你还好吗?”他满含深情地问。
王若华止住凌乱的脚步,应了一声,垂下眼帘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分别将近十天,恍若经过了多年,只是突然觉得彼此间陌生了很多,但是隐隐作痛的心头似乎还保留着夕日的余热。此时,两人在仓促间相遇,一时倒有些百感交集,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门哐啷响了一声,平泉建筑公司生产经理王建东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张哲源和王若华这才错开彼此的眼神,各自走开,好像他们的爱情无法存活在世人的眼光下似的。
张哲源感受的到——王若华还是爱着自己的。他看出王若华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冷若冰霜的脸孔霎时变得惊诧,霎时又变得温柔腼腆,就像一只温顺的糕羊。只要他勇敢地把王若华拥入怀中,就可以拥有她,只是“身份”不允许张哲源做出如此唐突佳人的事。
两人分别的日子里,太阳常躲在Yin霾中,一连数日,冷雾纷纷。如今张哲源归来,云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