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隧道口,刚过正中午。
一行四人站在入口,都闪过同样的念头:真像个巨大的黑色窟窿。
虽然废弃许久,不过不是完全没有人使用,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秦争渡说。
其余三人都明白他指的东西是什么。
余凌生打开背包翻找。虽然先前是很没用的东西,但所有救难包里都该有手电筒,所以他在登山用品店凭直觉抓了一支强光手电筒,这下派上用场了。
可是昨天还嫌放在背包里占位置,挪哪里都会挡住其他东西的手电筒,今天却不见了。
俏他刚想问,又想到余俏爬上山的这一路虽然表现的很平常,但那股客套疏离感特别明显,便把问题吞了回去。
可能是他记错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拿吧
这时秦争渡提议:我看这样,我们两个男的先进去探路,记得没错这个隧道有五百多公尺,步行来回大概15到20分,摸黑的话最多算40分好了,让妹妹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等我们,确认安全无虑再回来接她们。
也好。
余俏从头到尾观察余凌生的反应,他在背包里翻找什么没找到后反应有些迟钝,接着竟同意了秦争渡。
我不等,我也要去。她马上申明,完全不懂为何余凌生需要对秦争渡言听计从?
兴许他原本想好了怎么做,却因为缺乏工具而不得不重新制定方案,那也不需要以秦争渡的意见为主,尤其是这种烂主意。
余凌生明白妹妹说到做到的脾气,当下斥责,妳乖乖听一次话,行不行?
我不要跟你分开。尽管被他不耐的口气刺伤,余俏依然十分认真。
她昨天已经明白如果必须牺牲自己才能救她一命,哥哥不会有任何犹豫,就好像他的命一点都不重要;所以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前方是死路一条,跟他一起死便是她的觉悟。
瞅着妹妹坚定不移的目光,余凌生的心是暖的。
他希望自己有妹妹一半的勇气,敢在他人面前这么说,偏偏他不行。妹妹有勇气的部分,正是他需要理智去保护她不受伤的部分。
尤其是一旁的秦争渡还刻意暗示:年轻人果真热情啊。
余凌生的脸色彷佛被人打了一拳还不能还手。
他口气愈发强硬:里面很黑,就算视觉习惯后,我也不可能一直照顾妳。
她木着脸,我会自己跟着你,不用你照顾。
我昨天怎么说的?妳跟在我旁边我就会担心,我不可能不管妳。
余俏沉默。
深深明白这是因为她是他妹妹,而非出于她想要的那种感情。然而说穿了,自己不也总利用妹妹的身分,让他拒绝不了她吗?
最后,余俏还是妥协了。
但在余凌生和秦争渡要进入隧道之前告诉他:真的危险就回来,我们换条路走。
余凌生知道早上他骂过她后,她有多消沉,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顾着和他冷战,而冷言冷语。
妹妹喜欢他,喜欢得有时候说风就是雨,有时候又那么进退得宜,分寸掌握得连他这个被喜欢的人,都为她感到不值得。
她的感情是真的,但错了。
等我回来。他只能憋出这句。看她这样,他也痛苦。
等到了水园,安顿下来,他们必须把话说清楚了。
隧道从外面看很暗,进去后脱离光的可照范围,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去水园确实这条路最近,但如果不去水园,还走进这条隧道,真是别有用心了。
而这四个字用来形容秦争渡,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安全的缘故,他在进隧道前找了一根粗壮的长木棍,并刻意走在余凌生身后,当离开得够远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又不至于太里面碰上危险逃不了时,他决定动手
余先生。
嗯?前方摸索前进的人尽量放低音量,少说话。
秦争渡利用声音判断出两人的距离和位置,接着露出从未在余凌生面前展现过的狰狞笑容。
我们来玩交换妹妹的游戏吧!
说话的同时,第一下就用尽全力,朝着他的后脑勺像挥棒球棒那样狠狠挥下去。
并没有挥空,但感觉只擦过头骨,没有实心感。
无停顿,他朝着同样的方向连续挥击,起先还能感觉到反抗,可其中有一下打得特别扎实,原本抵抗的力道瞬间消停,余凌生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经过激烈的搏斗,秦争渡喘着气,扔开木棍,从背后的裤头抽出事先藏起来的强光手电筒,往地上一照。
余凌生头朝向他,侧脸着地,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秦争渡踢了他的头顶两脚,后者死了般的没动静,他连忙蹲下来去拔他的枪套。
喀!
一个细小的动静,秦争渡立刻拿手电筒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