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并未开口,捏着她耳尖的手一松,慢慢滑到了她扣的严严实实的衣领上。
指尖擦过一点颈侧的白皙,温宁跟随着那移动的指尖止不住地颤着,稍稍有些清醒。
“不行……”她咬着唇,按住了谢景辞试图从衣领里探进去的手。
被软软地挡着,谢景辞倒也没执着,指尖微收又缓缓上移到她柔嫩的唇瓣上,诱哄着道:“那你要不要主动亲亲我?”
一只手搭在她的衣领的扣子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唇瓣,都带有强烈的危险意味。
温宁犹豫了一瞬,悄悄从假山的缝隙里环视了一圈,四下寂静,只有湖波微荡,和远处咿咿呀呀,婉转悱恻的戏腔。
她这才踮起了脚尖,仰着头轻轻去碰他的薄唇。
但他实在太高了,温宁脚尖绷直了脚尖,也只能微微触碰到他的下唇。
柔软的唇一触即离,温宁绷着的脚有些支撑不住,踮起的脚尖刚要落下,一双宽大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腰将人带向了自己。
“这点怎么够?”谢景辞轻笑了一声,随即眸色一转,便将人按在了石壁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如果说她方才的一吻是鹅毛点水,谢景辞此番便是惊涛骇浪。
突如其来的汹涌令温宁有些承受不住,腿脚稍软,便又被他的手臂带了上去,贴的更紧。
身体仿佛悬空了一样,又仿佛像溺水之人,温宁一片迷乱中,只好抬起细白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颈。
两个人在假山的石缝里吻的难分难舍,仿佛忘记了时间一样。
明容正好出来散散酒气,远远的看见假山缝里有两个拥吻的人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待认出了抱在一起的人是谁之后,又惊讶地差点叫出了声。
被走在一旁的江娆眼神一制,明容立即捂住了嘴,两个人又退了回去。
待走远了一些,明容神情仍然有些呆滞:“刚刚那个人竟然是大哥哥吗?我一直以为这桩婚事只是联姻,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深了……”
江娆笑了笑没出声,看起来似乎早就知道了。
她实在太过淡定,明容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二嫂,怎么连你也知道了?何凝也是,今天无意中听她说她要送的礼品已经备了快一年,我还好奇,她什么时候和大哥哥交情这么深了,竟然提前一年准备礼物?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你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么?”江娆掩着嘴笑了起来,“先不说从前,只说那阵势那么大的聘礼。都快把大房搬空了一半,你身在府里,难道就什么也没发觉?”
明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大哥哥那么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哪敢往这方面想。更何况阿宁那样娇娇弱弱的,我也不敢猜她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可她话还没说完,她口中那“娇弱”的人便颠覆了她的猜测,狠狠地咬了谢景辞一口,明容立即便收回了话,哑口无言。
原来酒劲一退,温宁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又被他欺负了一番,红着脸打掉了眼前人紧抱着她的手。
一偏头,顺着清浅的水面看见了自己潋滟的过分的面容,她仍是不解气,又在谢景辞肩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才转身跑掉。
而素来冷峻凌厉的谢景辞就那么笑着任凭她出气,甚至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明容愣愣的看着,一时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
大婚的日子转瞬即至,国公府里空前的忙碌和热闹。
自半月前起,所有的角门都大开着,流水般的东西一箱箱地运进府里,红绸一挂,满眼皆是红彤彤的喜庆之意。
世子的大婚,全府上下皆绷紧了弦,丝毫不敢松懈。福安公主又一向是个Jing细的人,连席上用的碗碟都讲究要和菜品相配,足见对此次婚宴的重视。
隔着一条街,忠毅侯府也难得的热闹。
唯一的女儿要出嫁,嫁的还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从前战场上的同僚和下属皆远道前来祝贺,为这侯府又增添了一份气势,仿佛不是要嫁女儿,而是要上战场了一般。
婚宴在晚间,但白日里还有各种琐碎的礼节,温宁一大早上便被叫了起来,准备梳妆。
嫁衣和盖头的样式是早就选定好了的,其他的陪嫁物品也一一都准备齐全了,满满当当地装了三间厢房,与国公府的聘礼也不遑多让,足见侯府的诚心。
细长的麻线绕在两指之间,自额上一路下来,细小的绒毛随着那线绳簌簌地掉落。
绞完了脸,薄粉敷面,红唇微点,再换上繁复的嫁衣,温宁已经有些坐立不安。
午时未到,在一阵鞭炮和鼓乐之声中,她戴上了盖头,由喜娘牵着上了轿子。
鞭炮声震耳欲聋,温宁心里砰砰直跳,生怕行差踏错。
直到下了轿子,柔软的指尖被一双修长且有力的双手紧紧的包裹住,她才稍稍安下心来。
人声嘈杂,脚步碎乱,进府、拜堂,温宁脑海中一片混乱,全靠那双手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