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穿着校服裙朝自己跑过来的少女，孙茉下意识往周恪身边退了一步。
周恪反应迅速，借购物袋的遮挡虚扶住她，低声询问：小姐？
如果孙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会马上带她走，哪怕跑过来那位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家。
腰部有了支撑的力量，孙茉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害怕。
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件陈年旧事，受害者更没必要耿耿于怀。
她的手握成拳，挺直脊背，正视孙蔷。
孙蔷看见了孙茉的躲闪，心里受伤，脚步也停下来，犹豫道：姐姐？
孙茉轻轻吐出一口气，对她说：好久不见。
看见她的笑，孙蔷才放下心，跑上来挽住她的手臂。
周恪适时抽手。
妈妈说你上周就回来了，可我前段时间在夏令营，昨天才到家，也没见到你。
孙蔷的眉眼继承了母亲的古典秀丽，说话声音也婉转，很招人喜欢。
孙茉借捋头发的动作将手从她臂弯里抽出来，说：最近很忙。
姐姐在忙什么？
运动。孙茉眼也不眨地说。只有周恪明白她在说什么，视线掠过她露出来的脖颈，刚才他还抚摸过那里。
孙蔷信了她，怪不得，姐姐你瘦了好多。
她朝边上张望一眼，找到一家咖啡店。
姐姐，你陪我喝一杯咖啡好吗？这么久不见，我好想你。
我还有事。
孙茉说完，看见孙蔷眼里流露出来的失落。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只是想和你聊聊下周生日的事情。孙蔷的音调越来越低。
孙茉最后还是跟着她进了店里。
*
周恪与孙蔷的保镖留在店外。
孙蔷的保镖叫林简，和周恪从小养在孙家不一样，他是后面招进来的。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关系还可以。
林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周恪。
周恪没接。
林简便放到自己嘴里点燃。
不是休假？怎么还给你安排事情。
周恪望着玻璃窗内，担心的情绪隐藏在他眼里。
那是谁？孙家的哪位小姐？
林简是在孙茉出国以后才来的孙家，并不知道她。
大小姐。
大太太的？
周恪沉默了一会儿。嗯。
林简诧异，原来那就是孙蔷整天在嘴里念叨的亲姐姐。她和孙蔷甚至和大太太一点都不像。
他的目光在周恪和咖啡店之间转了转，突然用手肘顶了一下周恪的胳膊。
行啊，放着假不休，就为了陪大小姐？方检揶揄地说，我怎么不记得，孙家的规矩里，咱们可以搂小公主们的腰？
他眼尖，刚才看见了周恪的动作。
至此，周恪终于分了点注意力给他。
诶行行行，别用这眼神看我，我不说出去
*
孙蔷的生日宴由卫兰瑛一手Cao办，找孙茉商量只不过是个想留下她的幌子。孙茉心里明白，只是也想看看这么多年不见，那个跟在她屁股后跑的小姑娘变成了什么样。
她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长高了点，四肢抽条，五官在幼年时就打下了底子。
姐姐，你要不要吃蛋糕？我刚才看见他们的蛋糕好漂亮。
孙茉啜饮一口杯子里的黑咖，说：不吃，会胖。
孙蔷对着自己面前的摩卡nai油顶呆了一下，又听见她说：你小心变成猪，那就跳不成舞了。
也不是天天喝嘛。孙蔷故意撅起嘴，哪怕孙茉的嘲笑她也喜欢听。
孙茉放下咖啡杯，没什么事我走了。
不要姐姐，陪我一下，就一下。
孙茉不吃她这一套，站起身。
茉茉？
身后有人叫她。
她曾经对这声音很熟悉，从喜欢到厌恶，到最后根本不愿意去想起。
可她还是想起来了。
连孙蔷也好奇地朝她身后望。
方嘉运走到她们这一桌，他先是和孙蔷打了一声招呼。
孙小姐。
孙蔷皱起眉，敷衍地嗯了一声。
茉茉你回来了。
话开了个口，情绪卡在嗓子里，说不下去。四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他有了新婚妻子，江市没了孙茉这个人。
孙茉不耐烦听他这样自以为愧疚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行动的忏悔，幸好这时候，周恪和林简看见了咖啡店里的情况，快速进来护住她们俩。
周恪，我要回去。孙茉不愿意去看方嘉运的脸，直接撇向门口。
茉茉
方嘉运话没说完，周恪冷眼扫过他，护在孙茉身后将她带出去。
走到门口，孙茉忽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