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谢声将车停在地下车库,车灯熄了,只剩下停车场里昏暗的灯光,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有点可怖,他呆坐在驾驶座上良久,看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时之间有些无措起来。
他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有一会儿了也不见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动车子,再次驶出了停车场。
外面的风有些大,武汉冬日的傍晚通常黑得早,空气也冷得快。谢声扫了一眼大街,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只能是自嘲地笑笑。
轿车进入马路快速行驶着,那个方向他每一年都只会走一次,即使是这样,也无比地熟悉了。
外面的风声很大,领口的红钻石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不时地闪着光。从市区驶向郊区不堵车的情况下通常要一个小时,只是今天特殊,恰好是平安夜,就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夜晚的可怕没有谁比谢声清楚了。他单手夹着烟,那根烟好似只是装饰品,在他修长的指尖把玩着,远处天边的那一轮圆月会将它点燃,燃起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目的地比之前的路段还要黑,谢声在车上待了一会儿,然后下车,走到外面马上要关门的花店里,选上了一朵没了露珠但仍旧开放的百合。
“小伙子以后来这里还是赶早吧,太晚了瘆得慌。”结账时花店的老nainai怜惜地看着谢声,仔细地将花包好了递过去。
谢声接过花,礼貌地对她点头,然后走入黑夜。
花店对面是一个规模颇为大的长乐园,现在傍晚七点,但四周已经黑下去了,只留门口保安亭里的白炽灯还亮着。他在那签了到,然后一步一步无比稳定地走进去。
手中散发香气的百合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开了手机手电筒,准确地找到了地方。
将孤独的百合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谢声沉静地看着照片上面的两个人,终于上前轻轻地落下两个无比柔和的吻。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他说着,嗓音已经无比沙哑了,再多的话也化作了一双深深的眼,融着漆黑的夜色,希望面前入土为安的两位能感受到他的思念------他的痛楚。
“每一次感觉活着无聊的时候,就想到你们说的,帮助别人,从中获得的快乐是人活着的力量,做正义的事,从中获得的成就是人活着的意义,我试了,你们说的没错,但……”他顿了顿,纤长的眼睫在寒风中颤了颤,用手指抚着耳朵,低声道:“一个靠着只有十余年的爱消耗着活下去的人即使再坚强也纵然走不远的。爸、妈,我已经获得的东西够多了,名誉、金钱,成长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求人找后盾。我想试着像你们那样无私、努力,但每次想起你们的下场,我就不愿意对别人付出我的全部。”
夜里风声很大,呜呜地吹着,刺骨地扎进每一寸皮肤里,一片黑暗的墓园那样的Yin森,谢声蹲在那良久,终是站起身,“他们不配。”
最重要的是,我害怕了。
话音被寒风吹散,散成无数碎片,好似给这阵风加足了冷气之余又添了一把银针。
夜里四下漆黑一片,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如星星般的亮光,莹润得快要溢出。
“明天我要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爸、妈,这次回来,我发现……可以听见更多的声音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了。”谢声说完最后一句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清丽的面容,但很快便隐匿消散。
脚步声后又是一片长久的寂静,墓碑上的照片是两人含蓄的笑容,幸福甜蜜,照片前摆放的白百何被吹散,四散在空气的香染不白浓郁的黑夜。
离去的人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回来,但他无论走到哪,都会记得自己的家人在此长眠,这里降临的黑夜,是他闭眼的落幕。
手机自他出了墓园便开始一直在响,他开着车,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无一不是在提醒他北京那边的时装秀要加紧准备了,还有未完成的研究要跟进进度。
车外略过的灯光让他脸色一时之间有些变幻莫测,他关掉手机,拆下身前的红钻石领针,世界好似回归到了初始,一切聒噪都禁了声,踏进那空荡荡的家时,属于初始的寂寞开始如chao水包围了他。
第21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二,天气 雪,谢灯
我亲爱的日记本,今天一整天都非常的戏剧,额外收获了一首歌《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这首歌今天两次意外出现,后来百科了一下,了解了这首歌,心生恻隐,就觉得这一切会不会是命中注定的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谢教授没有遇见我,我没有那么多的缘分去了解他,会不会也信了他这个冷漠孤高的人另外一面是一个暴力残疾人?但很幸运,我看到他的另一面是一个脆弱、善良、正义又努力的人。
果然,成功的人并不全靠背景和运气,心态和努力以及一颗善良的心也非常重要,谢教授真的很棒,我很庆幸昨天晚上情急之下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