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两辆长途的公交,下站,打开手机显示的是九点。
她们到了江市开阔的郊外,在冷冽的公交站牌后,北风吹袭,枯槁又顽强的荒草一片。面前是条马路,马路对面有着简陋的各种商店,牌匾风尘仆仆,网吧呀理发店呀菜饭馆呀。
再眺望地远一些,看得到村庄。
叶婉伸出手指给她指路,光秃秃刺棘多的两棵树挡着右边的马路,那里是街道,热闹,是她们的目的地,没这里这样萧条
叶婉是林清语的影子,下了车又把手臂套在她胳膊上,另只手晃着一串钥匙,兴致不错:“哈哈,别着急,今天迟到不要紧,老爷子在家待着,钥匙给我了。”
林清语推着没数的她往前带路,商量:“我以后能九点开门吗?”
叶婉摇头:“老爷子从前都是八点半开门。”
她还欲啰嗦,林清语膝盖踹她屁股:“那你还带我来这么迟。”
“因为今天第一次!”
林清语皱着脸:“我看你是早上没起来。”
一个半小时的车啊,她以后最多六点半就要起床。
这两天气候干冷,像要下雪又总是不下,十分流氓。到了街上人气足了起来,快要过年的氛围在人多的时候便明显。
叶婉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林清语拉她:“我第一次来你外婆家,你请我喝nai茶吗?”
她黑白分明的眼一愣,然后哎呦喂的乐了,说“请请请”
林清语要杯珍珠nai茶。
她问:“芋泥要吗?”
“……要。”
“仙草要吗?”
“要。”
“布丁呢?”
……
叶婉大方地给她弄了个“nai茶四兄弟”
林清语一路吃着,嘴里全是配料。
到了偏街中心的地方,拐进一个外面墙上用油漆写的“公共厕所”,再画一个“箭头”,示向它旁边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里。
铁门里三步远煞有介事有个保安亭。
进去这样的巷子。
很像港片常用的取景处,一条小轿车进不来,三个人并排走嫌挤的不见尽头的巷道,有店家有住户,门口有人安了小台阶,水桶拖把倒墙上脱水,上方碧蓝蓝又白云密布的天空,伸到屋外的铁架子上各种衣服和裤衩。
入耳都是或大或小的喧闹。
人气儿足,风味足的没开发的老地界。
叶婉边走边教林清语认来回的路,实在也好认,林清语有点左耳朵近右耳朵出时,沿着巷直着走,就走到了书店门口。
书店挺大的。
比林清语进来这巷子里时想象的大。
两扇贴着红春联的福禄门,上把锁。
叶婉把锁打开,这会太阳正烈烈往上升,照的人间正回暖。她把门一打开,就有微尘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种古朴的气味传出。
当然林清语不会想到这是shi气霉气。
什么样的事物有它深远的意义后便有它bug般存在的“金手指”
地下挖出宝献,陈腐气是那个朝代的缩影,书店经久不开门,哪怕百年不开门,但只要开门发出的都是书香的沉淀。
林清语跟着叶婉进去,里面空间被几个书架占满了,书挺多,贴着像学校图书馆那样的标签,看起来可以借书。门口旁是个收银柜台,有一大盆仙人掌,浇够一次水能保半个月。
半小时后叶婉出来,蹦蹦跳跳的去找小猫。
林清语一边呵着冰凉的手一边把毛巾放洗手池边,看书店是经常打理的样子,没什么需要打扫,就慢吞吞把五六岁才能整个躺下的小躺椅抬到门外,真开始在门外晒太阳了。
手里拿着本恐怖小说。
老爷爷的书店没开在那些馄饨店面店的烟火重的地方,在巷子尾,旁边一家小卖部,出门面对的是面静谧的墙。
墙后才又是吵吵闹闹的公寓。
叶婉二十多分钟回来后,被店外,林清语一副整个上身歪在椅子上,长腿伸到椅子外,歪着头显然已经开始享受的模样给震惊了???
丫的适应的太快了。
她裹着纯黑的及膝羽绒服和竹织加棉垫的躺椅粘在一块,好似这样很久了,才不是第一天过来适应。
“牛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叶婉和林清语在表达惊讶时用的形容词都如出一辙。
“嗯?”林清语把书从眼睛上拿开,看见面前的窈窕淑女叶婉抱着一全身白的白富美猫。
猫眼睛是黄色的,微眯着代表它是高贵冷艳的,不屑于讨好新主人。
林清语赶紧坐起来双手接过白白,叶婉拍拍手掐腰说:“给个猫给你,省的你在这无聊……老爷子家不喜欢猫,我抱出来一个后你不知道老爷子那媳妇在后面笑得多开心。”
“我觉得老爷子家里的儿女不咋地啊。”林清语逗着这个高冷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