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义当初离家时说年前年后就会回来,结果年前褚义没回来,褚家这个年过得都没滋没味的,只有懵懂的满满觉得很开心。
年前其实一直在忙,褚义刚走时家里忙着冬藏,等到了腊月里,又动过一场胎气,忙着养胎,之后就是过年,安杨还没觉得日子那么难耐。
可到了年后,褚义还是没有回来,上元节都过了,年也过完了,褚义却还是没有回来。随着安杨肚子一天比一天挺的高,他心中的担忧就一天多过一天。
到了正月二十,褚义依然没有回来,安杨昨天夜里做了一晚上噩梦,一会儿梦见褚义坐在船掉进湍急的江里,一会儿梦见褚义碰到山贼,被打落崖下……
早上就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后就觉得自己肚子疼,看着不断作动的大肚,安杨慢慢在肚子上打着圈,可孩子还是一直动个不停,“嗯…呃…小儿怎么了?被爹爹吓着了是吗?别怕,别怕,你不怕,爹爹也不怕…唔…”说着便掉下泪来。
这一幕正好被来叫他吃早饭的田老太看见,忙问怎么回事,安杨啼哭着说了自己的噩梦。
自家孩子出门在外,谁都不放心,可田老太没想到安杨竟然会担忧到胎息不稳,望着安杨依旧在作动的膨隆大腹,简单安慰了他几句。
瞅着安杨跟满满在东厢游戏的空子,将今天见到的情况跟家里另外俩人一说,都觉得有些严重,再这么下去,腹中小儿估计都挺不到足月。商量一番,决定让田清去问问褚孝楠,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觑着安杨父子俩午睡的空档,田清去了褚孝楠家,将情况与他一说,褚孝楠也有些沉yin,这分明就是思绪杂乱导致的,有什么办法呢?
正想着,阿礼撑着腰从里屋出来,看着他高高挺起的肚子,田清才知道原来他也有孕了,难怪最近没见他出来。
发现田清的诧异的目光,想到自己三十三岁高龄还在大着肚子孕子,心里又别扭起来,斜了褚孝楠一眼,都怪他,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
稍稍收回心神,阿礼跟田清说:“我倒是有个法子,你找点活儿让他干,只要别累着他,就别让他闲着,人只要一忙起来,自然没有什么闲工夫想东想西。”阿孝也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办法。
田清回家一说,两位老人也觉得可行,于是从第二天起,安杨就忙碌起来了。
田清提及春天要逮两头小猪来养,要把猪舍重新休整扩大一下,需要打泥砖,安杨需要抱稻草,并且把稻草铡碎。
抱还好说,毕竟稻草很轻,只是需要来回走动,这铡稻草可就是力气活了,家里其实就他属于壮劳力,他也就没多想。
抱稻草一回不能抱太多,抱了两回之后他找着了窍门,一只胳膊夹着两捆稻草,另一只手则可以撑着后腰或者托着肚子,这样身子轻省不少。
看抱的差不多了,就开始铡,家里铡刀不小,安杨岔着腿坐在矮凳上,每次都得把胳膊伸起来往下压,这就比较累人了,要小心翼翼的,才不会抻到硕大外凸的肚子。
从农闲就没这么干过活,安杨晚上累的腰酸背痛的,简单泡了泡脚就睡了。第二天就被田老太叫去后院平整菜园,倒是没干什么力气活,就是帮着扫了扫菜根、小碎石之类的东西。
现在在家里主要是田老太看着满满,看着像只小蜜蜂一样到处乱跑的儿子,安杨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护着肚子,也是怕他冲上来时撞到。
就这样慢慢扫着,腹中小儿时不时动上一动,每到这时,安杨就会停下手里的活儿,揉揉滚圆的肚子,浑身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每天都有事情忙,安杨想到褚义的时间少了很多,家里长辈们都觉得他最近状态不错,就这样,日子走到了二月初十。
这一日,安杨正在家门口背对着大门看着满满追着灰灰玩儿,就听见灰灰忽然朝着门外汪汪叫着,还没等他回头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在怀里。
他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他知道,是褚义回来了,他的相公,在离家三个多月后归家了。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顺着安杨的脸滴落到褚义手上,滴在他的心里。被揽在怀里的人转过身来,整个人埋在爱人怀里,褚义似乎触到了一个不平常的凸起,可还没来得及问,怀里人就呜呜低泣起来,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来的相思、委屈都哭出来。
夫夫俩正在你侬我侬,旁边却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不许欺负爹爹!”原来是满满看见爹爹哭了,以为他被欺负了。
安杨刚要说话,腹中就传来小脑袋说一阵踢打,想是刚才他动作太猛,扯到胎腹了。“呃啊…”褚义瞬间就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应该先安抚哪个。
还是安杨抚摸着满满的:“呃…爹爹没被欺负,爹爹是开心,满满这是你阿爹,还记得阿爹吗?”
“阿爹?”满满有些疑惑,虽然大人一直提起,可满满还是太小了,歪着脑袋看着褚义,发出疑问。
“哎,阿爹的好儿子,满满,记住,我是阿爹。”说着就把他捞在怀里举过头顶。“哈哈哈…”留下孩子银铃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