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自己那几块碎银吗?原来石琢把钱给了他!怪不得阿升前几日还说石琢刚刚给了他银子。想想自己千辛万苦攒下来的这点钱差点被送给一个骗子,石冶就一阵牙疼。
他把东西送到后厨,拿了四枚骰子一个骰盆过来,对阿升说:“伯伯,你玩儿的那个忒简单了,没趣儿,我们来玩掷骰子好不好?把骰子掷在这个骰盆里,看谁的点数大。”
阿升一听也觉得有趣,就把碎银搁在一边,和他掷骰子。
阿升是生手,石冶则自幼在街上见惯了这个,颇和几个赌徒学了些花招,虽不能百掷百中,但也有七八分准,现在对上阿升,真是想赢就赢,想输就输。
开始时他为了引逗阿升的兴趣,故意输多赢少,让阿升高兴之余又偶有懊丧。
过了一会儿,见阿升已经完全迷上了,石冶就趁机说:“伯伯,这么单玩没意思,我们赌个利物可好?”
阿升点头道:“赌什么?”
石冶说:“就赌你那几块银子。你若输了,就把它们都给我。咱们五局三胜。”
阿升想了想,问:“若是你输了呢?”
石冶歪着头看了看他,心道此人这时候倒不傻,便回答道:“若是我输了,就编个草人儿给你玩。”
阿升一听顿时乐了,银子对他没什么大用,草人儿倒正好,于是便答应了,两个人便赌起来。
这一回阿升可遭了难,连续五次都输得很惨,眼看着石冶掷出的都是四点五点,可自己的骰子滴溜溜转了十几个圈,每个上面都露着一点两点,输得阿升咧了嘴直想哭。
石冶见自己赢了个底朝天,便毫不客气地把那几块银子抓在手里,道:“伯伯,你输了,这个现在归我了!你自己慢慢玩儿,下次我再陪你。”
阿升输了东西实在心疼,便再顾不得赌约,一把拉住石冶,叫道:“不要走啊,我不玩儿了,刚才不算数,把银子还我!”
石冶见他反悔,哪里肯依他,便想推开他跑掉,可阿升抓得死紧,到后来干脆抱住了他,石冶也有点急了,使出在街头打架的本事,身子一缩从他怀里钻出来,丢下银子反过来一扑一压,竟把阿升压在身下。
石冶一下得手,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阿升这么高的个子,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阿升见他压住自己,显然是要欺负自己,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一着急立刻便搬救兵,连声叫着“阿琢”。
石琢在里面听他叫得焦急,忙跑了出来,高声问:“阿升,出了什么事?”
石冶一看他出来了,银子也顾不得拾,一骨碌从阿升身上翻下来,一溜烟儿跑走了。
石琢何等精明,把阿升扶起来,三言两语就问清了事情原委。
他微微一笑,把那几块银子给阿升收在荷包里,叮嘱道:“这几块银子可不能给任何人,着紧处便拿出来克制那小鬼,可管用呢!”
阿升对他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当下连连点头。
石琢又哄了他一会儿,便进房读书去了。
这时石冶在墙角探了探头,见石琢确实走了,这才敢跑出来,在阿升面前跳着脚道:“你耍赖不讲理!”
阿升这时也有些心虚,捏着荷包不敢作声。
不多时,余溪便把他们二人叫进房去,因为阿升这几日有些胸腹闷痛,余溪给他查了一下,发现他脏腑有些瘀滞,便要给他针灸,石冶自然要跟着打下手。
石琢把阿升的上身剥了个干净,让他俯趴在床上,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余伯伯手最轻,保你还没觉得什么,就已经弄完了。”
石冶看着阿升精瘦的脊梁,心道难怪方才被自己一扑就倒了。
石冶自己观看余溪轻轻把细长的银针刺进阿升皮肤里,然后慢慢捻转着深入进去,心中不由得钦佩,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学得这么一手医术?
过了一刻钟时候,阿升背上已经插了八九根银针,石冶见他后背像个刺猬一样,不由得“噗嗤”一乐,道:“余爷爷,你在阿升伯伯后背刺字么?让我看看刺的什么,原来是‘精忠报国’!”
阿升听他说正在自己后面刺字,立刻撑着胳膊要起来,嘴里叫着:“我不要!别在我后面乱扎!丑死了!”
石琢连忙按住他,笑着哄道:“阿升别乱动,小虎逗你玩儿的,余伯伯为你针灸而已,哪有刺什么字?你当余伯伯是岳母吗?”
余溪也笑骂道:“好小子,这么快就敢作弄人了!你在哪里听的《说岳传》?还岳母刺字呢!”
阿升被两人安抚了一阵,这才不折腾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针灸完了,余溪把拔下来的银针小心收好。
石琢一边给阿升穿衣服,一边斜睨着石冶,笑道:“你对针这么感兴趣吗?待会儿就教你怎么缝衣服!等你学会了,就开始做刺绣,祖母那里有现成的绣绷子。”
石冶的嘴立刻垮下来,早知道会是这样,刚才就不该逞口舌之快。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石冶忙跑出去开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