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得男人之间私下说,苏尚家那情况周丛也知道的,怕是没人会跟他讲过体己话, 周丛作为长辈, 理应多关心关心。
“到时候你们结婚应该是先来老宅这边走个过场, 然后晚上吃完酒就能回清清那边了。”周丛脸上一贯挂着和善的笑,半开玩笑地跟苏尚说, “我们两个老的平日没事也不会去打搅你们,你一点儿负担都不用有。”
苏尚愣了一下, 才摆着手解释:“我,我没什么负担的……”
尹清的父母以后也是他的父母了, 怎么能说是负担呢,他明明求之不得。
“我怎么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快烦死翁婿关系了?”
成天跟年轻人边儿上指手画脚,可都嫌他们老人麻烦呢。
不过周丛也没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又问起苏尚来:“你们住一起她……没欺负你吧?”
他这“欺负”二字咬得极其意味深长,苏尚get到是什么意思后当时人就傻了,在长辈面前被提起这种事的羞耻程度远要比被尹清欺负要高得多。
他一张小脸儿“噌”地一下就红透了, 周丛那都是过来人, 哪能看不透他呢,当时就哼了一鼻子:“这混蛋玩意儿, 婚还没结呢就……”忒不规矩了。
“她……我们呃……”苏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个人慌乱无措。
“幸亏她还懂得不责,要真敢欺负完你就跑了,看不给她腿打断!”周丛又哼了一鼻子, 抓起苏尚的手拍了拍, “没事, 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儿, 就是我们男人啊身子弱,那什么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让清清多注意清洁卫生……”
他愣是拉着苏尚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注意事项,让苏尚在无限羞赧的同时也觉得心中犹如被一汪暖流注入,如果他家庭和睦幸福,这些话本该由他的父亲来讲吧。
一家人吃了个便饭,尹清和苏尚回了家,家里客厅里摆着上次尹岑川送的那个老大的紫水晶洞,据说紫水晶这玩意儿助益感情又聚财,再联想起之前庙里住持说他们两人遇见之时带了紫气,是祥瑞之兆。
尹清第一次觉得她家尹女士送的东西靠了谱儿。
后面的几天二人就开始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拍婚纱照,跟婚礼策划师沟通计划等。
住在隔壁栋的乔思也时常过来帮忙,帮他们包喜糖,做请柬,还顺便嘱咐尹清一定要珍惜苏尚。
“乔先生就放心吧,我对苏苏绝对认真。”尹清最近受到了不少人的嘱托,好像全世界都觉得她不靠谱儿一样。
苏尚邀请了乔思做送亲人,到以后在仪式上把他牵到尹清面前交给她,尹清也觉得合适,省得回头让苏尚被说闲话。
尹清跟苏尚商议后把长乐街那边的小二层布置成了婚房,那边离市中心比较近,到时候婚礼结束直接去那边比较方便。
二人的婚期定在老住持说的农历初八,也就是9月14日。
婚礼前一天的时候,京市边边上的小镇里,那栋灰了吧唧的破楼上,苏父正端着一碗粥往苏母口中喂。
苏母早就已经瘦脱相了,现在就剩下一副干巴巴的老骨头,皮肤皱得像是脱过水一般,现在的她别说是对苏父使用暴力了,估计要是苏父一个不小心推她一下,她就能头朝下栽下去。
苏父让她靠在床头上,她自己坐不太住,他就拿一根粗布条把人绑住,让她不会倒下去。
他手里那碗粥怪烫的,但他对此毫无反应,毕竟从前苏母虐待他的时候没少拿热水烫他,现在换成他把一勺一勺烫粥机械地喂进苏母嘴里,一边喂一边帮她擦掉嘴角溢出来的汤水:“你看你,怎么连粥都吃不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从前的胆小怯懦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副贤夫模样,边照料者女人边唠着家常儿:“我从网上看到消息说,小尚明天就要结婚了呢,可是他都没告诉我一声。”
苏母嘴里被他强行喂着粥,烫得说不出话来,除了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瞪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苏父继续说:“小尚要嫁给那个你特别讨厌的尹清了,你开心吗?”
这一下差点儿没把苏母给气得直接背过气儿去。
先是苏尚脱离了掌控,她得病后又遭遇了来自乔思的打击,现在就连这个该死的男人都骑到她头上来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病是可以做手术的,手术成功率不算低,之后还可以有一年时间可活,可医生这个方案被这个男人以没钱做手术给拒绝了!
怎么会没钱呢?她手里明明有苏尚留下来的足足三百万!
后来她才明白,那钱早就不知被这个男人转移到哪里去了,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只能这样在家等死……这个时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苏尚还愿意管管她,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尚已经把这一家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现在她也知道尹清的身份了,原本她可以跟京市巨头尹家成为亲家的,现在一切都没了,命也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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