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夏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被厚重窗帘遮住的房间光线暗淡,从中间缝隙溜进来的一道光柱正好打在她枕侧,消了她的睡意。
她准备起床,但一动身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捞了回去。
身后的人在她颈窝蹭了蹭,发出含糊的声音,几点了。
九点了。
蒲夏挣扎推开他的胳膊下了床。
她拉扯了下身上的睡衣,尽管已经不能看了。
这会谢生也已睁了眼,他手撑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或许还没有清醒,他浑身散发着慵懒的倦意。
蒲夏瞥了眼他赤裸的上半身,介于成熟男人与少年之间,宽阔的胸膛以及小腹上清晰紧实的线条向下蔓延。
她想起了昨晚的画面,脸一热连忙将头转了过去。
好看吗?谢生调侃道。
蒲夏强作镇定,面不改色道,还行吧。
说完匆匆走出了他的房间,还非常善解人意地将房门重重关上,将他的笑声屏蔽。
她完澡换了衣服,往自己房间走时,看到对面紧闭的房间门,一时有些恍然。
谁能想到短短的一天,竟然会有这么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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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上他们之间也确实只能用转折来形容,而不是转变。
对于那晚的越轨行为,两人避而不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蒲夏觉得那只是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人的一夜情。至于谢生怎么想的,她并不了解。
毕竟从那天后,她很少能看到他。她醒的时候他还没起,她准备睡了他还没回。
她甚至恶劣地猜想这人莫不是在外当鸭子,Cao劳整晚。
等再见到他时,姑姑和姑父也回来了,而她也要入学了。
这是颇有纪念意义的一晚。
陌生的姑姑姑父,以及陌生但有了一夜情的私生子哥哥,大家坐在一起,为她即将到学校生活庆祝;
蒲夏淡淡笑了笑,同姑姑姑父一起举起了杯子碰了下。
谢生!你这臭小子手断了啊,杯子举不起来?姑姑大嗓门对谢生喊道。
谢生有些不耐地揉了揉耳朵,但还是乖乖照做。
他看向蒲夏,眉目之间满是戏谑,恭喜表妹屈驾从不远万里的国际大都市来到白县求学。
蒲夏笑了下。
看,这就是个混蛋。
即便他们那么亲密过,还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举起杯碰了下他的杯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谢表哥。她咬字清晰,正常的语气却能品出讽意。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你这个学期给我认真上课,再不认真,你干脆留级留到三十岁吧!
听起来挺不错的,毕竟上学挺轻松的。谢生懒懒回应道,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呵,你等着我养你到八十岁。姑姑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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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天很快就到了,蒲夏早早地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谢生才起床。
他顶着一头凌乱不羁的头发打开房门,看到蒲夏之后皱了下眉,你这么早干什么。
7:30早读,她7:15出门算早吗?
看到蒲夏一脸你还没睡醒吧的表情,谢生莫名笑了一声不再理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蒲夏才懂了谢生那笑声的意味。
早读7:30开始,但不会有多少人来上就是了。
就不能跟她说一声这个情况么。
蒲夏在脑内已经对着谢生的头爆敲了十下。
一直等到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才陆陆续续出现了学生的身影。
五颜六色的头发,应该好好穿在身上的校服成了装饰,披肩上的,系腰上的,总之就没几个人像她一样穿整套的。
原本以为只是学生如此,可没想到老师也非常地不同一般。
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是一个挺古chao的大叔,中长的头发扎了个辫,胡子修的挺整齐,穿着牛仔夹克,工装裤,踩着一双踢不烂。
怎么看都不像老师,他却拿出了语文课本。
......
这边学校还真是民风开放。
蒲夏在内心感慨道。
而且,白县这个地方还有点不显山不显水的意思,看着挺落后,但人却出落得格外不错。先不说谢生那种放在外面都是格外扎眼出众的长相,这语文老师的范也挺少见的。
咳咳,安静点呗。一个假期不见忘了我是老师?
那哪能忘了严哥您。
没忘还不安静点?我还要上课呢。
安静!严哥这个面子得给!
教室虽然依旧说说笑笑,但确实安静了许多。
这位严哥老师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到了蒲夏身上,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